夜深了,燕翎知道出帐不方便。
但她实在太气闷,顾不得许多,只想出去透透气。
回头看到徐忠睡得像死猪一般,她挑帘出了将军帐。
走到岗哨处被拦下,她板着脸训斥哨兵一番,说自己要去看望那日被打军伎。
那天的事闹得很大,哨兵知道这位好心的夫人,为挨打女子包下整个营帐。
他不敢得罪夫人,眼见军伎营离得近。
夫人带着个半大小跟班,并非只身前往,就放行了。
军伎营整片营地都十分热闹,每架帐子都亮着灯火。
有人在说笑,有人在抓紧时间享受春宵。
燕翎挑帘进帐,被人一把抱入怀中。
图凯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燕翎我好想你。”
燕翎推开他,“你别乱来。”
图凯红着眼,“放心,我今天就是有话想对你说。”
燕翎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一直以来并非她在利用图凯,而是他们双方互相利用。
图凯来参军就是为了向徐忠复仇的。
“还记得被徐忠亲手砍头的那个公子吗?”
图凯愤恨地问,“你夫君拿我哥哥立威,毁了我们一家。”
“那日我哥哥本不会迟到,头夜他的确喝迷糊了,去军营时还宿醉未醒。”
“可他知道军纪严明,所以提前出门,在路上,他遇到一个临产妇人,他将人送到医馆才去了营地。被徐忠以铁律处罚,砍下脑袋。”
“我真的想不通,为何一个像徐忠这样忠勇之士,竟是个弑杀之徒。”图凯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滚落衣襟。
“家父家母接受不了丧子之痛,双双亡故,本来我哥哥在营中呆上一年半载,回家后重新安排官职,娶妻生子,我家还能有机会重新兴旺。”
“一时全家只余我一人。我便想来参军复仇。无论如何,我要杀了徐忠。”
“那你怎么一直不动手,你加入他的亲卫队不是有很多机会吗?”
燕翎冷漠地问。
她此时心情十分复杂,消化不了这铺天盖地的消息。
“那样直接的死掉,太便宜他了。他所受的痛苦不足我父母丧子之痛的万一。”
“所以,你叫他养你的儿子算是报仇?”
“不!”图凯流下眼泪,“我没那么窝囊,我就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他若发现,我可以一跑了之,你却跑不掉。燕翎,我爱你。”
图凯说完放开手,挑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