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为这晚到的意识而疼痛。
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床边。
可再也没有机会修补这一切了。
她的眼泪喷薄而出,口中喃喃道,“别去,傻子,南方路途遥远,对方又凶残不已,别去!!!”
她奔到门前用力拍打房门,可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牧之,我错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别去南疆牧之——”
她恐怕再没机会,对牧之好好道一声——对不起。
痛彻心扉是这样的感觉。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色渐晚,又看着窗纸染上朝霞的颜色。
空气还是那个气味。
殿中仍然空寂。
宫里依旧人来人往。
花儿在开,叶子在发芽。
太阳升起来了……
那个人不在了。
一切都似昨天,胸口却被活生生挖出一个大洞。
似乎听得到风能从胸口贯穿。
她抱着牧之换下的旧衣,闻着衣服上清冷遥远的香。
那香已经很淡很淡了,总有一天,会一丝不留。
像他从未来过。
…………
为着九皇子之事,玉郎夜访凤药。
他忧心忡忡,那孩子太过孱弱,仿佛随时会被一场疾病夺走性命似的。
自己怎么能这么粗心,一心收集关于九皇子为人处事的情报,却唯独忘了问问他身体如何。
他偷偷潜入暖阁时,她已睡下。
他就坐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着时,很恬静,像是没有一点心事。
这么许多时日过去,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为什么看起来还如初次见面,一片赤子之心。
仍然保存着对人的善意,还是那么容易笑。
是不是还如从前一样爱读艳情故事?
凤药翻个身,被子翻开一角,她不老实地伸出一条腿,将被子压在腿中间。
玉郎又气又笑,初春了,天还微凉,他为她将被子盖起。
她梦中感觉到有人,慢慢睁开了眼。
见是心上人坐在一边,她什么也不顾,睡眼惺忪张开手臂。
玉郎心内想拒绝,却无论如何拒绝不了。
他心中痛苦又快乐,伸过手将还散发着热气的姑娘抱在怀中。
干脆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又将被子结实裹在她身上,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想我啦。”凤药娇嗔着,“你真可以,来去自如,当皇宫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