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阿姨以后就是你妈妈了。”
“你怎么不开口?”
“把小然一个人丢在老宅好么?”
“他一直都是佣人带大的,真真你不用担心。”
谢然皱皱眉,有人的声音响起,看向说话的人却是杂乱不清的面容,他站在一栋房子中,眼前是略显老旧的装修,目之所及是空旷的房间,画面隐隐泛着一层老照片般的黄色,是记忆被锈蚀掉的颜色。
他抬起头,是男人搂着女人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谢然有些迷茫,这一幕他觉得很熟悉,这对儿男女他认识,可是此刻谢然却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身边有声音响起,谢然低下头,七、八岁的小男孩目光冷漠,站在他的腿边,眼中的目光猛一看是漠然,可是这孩子却一直盯着那对儿男女的背影,直到消失很久他才转过身往屋里跑。
谢然盯着这男孩看了很久,见他往屋里跑,便抬了抬脚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
但是他想起那男孩的眼,表面的那一层是冷漠,可是眼底却是难过。
空旷的客厅,几个佣人,一个老保姆……还有一个四五岁大圆滚滚的小胖子。
但男孩一直都是漠然的,佣人只是进到的责任就好,会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可是不会像亲人一样去关心这男孩,四五岁大的小胖子大概还保留着幼兽般的敏感,感觉到了这男孩对他的敌意,于是从来不曾靠近他,男孩就这样以漠然的姿态日复一日的过着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的日子。
谢然却是不再关注这男孩,他走到客厅角落,小胖子拿着玩具一个人玩的很高兴,也不用保姆和佣人操心,谢然便蹲下来,他看着这孩子,便是久久的看着,也不出声,可是冷硬的面孔上却渐渐温柔起来。
谢然伸出手想摸摸这孩子的头,却见一直低着头专心玩玩具的小孩抬起头朝另一个方向看去,胖嘟嘟的脸上好像在迷惑,然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谢然害怕他摔着,小心翼翼的跟在这孩子身后,便看到那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正坐在沙发上,他握着话筒,面上露出了这些日子来除了漠然之外的表情,男孩露出了一些开心的模样。
电话接通,男孩抿了抿嘴:“爸爸,这次月考成绩——”
男孩话刚出口,不过几秒,他的神色便冷下去:“好的,爸爸再见。”
电话应该就此是断掉了,可是男孩却一直握着,没有将话筒放回去,久到眼角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下,他也没有松手。
肩膀却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靠了上来,男孩低下头,有软软的、热热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脸,有些紧张地摸过他的鼻子、嘴巴、眼睛,男孩看到小胖子胖乎乎的包子脸贴着他的肩膀,见他低下头便眨着自己黑漆漆的、像深紫色葡萄般的眼珠子。
“葛格……”小孩已经五岁了,可是说话还是不清晰,他有些含糊的喊道。
谢然看到流着泪的男孩听到小胖子这样喊,他的眼睫便是一颤。
小胖子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站在沙发上往后退了退,两只小手比成两个“二”竖在自己耳朵旁,男孩被小胖子这么一弄也忘了哭,不太明白的看着他,这孩子却是见到他不哭了,好像也高兴起来。
“葛格…不哭…”小胖子两只小胖手比在耳旁,“看……兔兔……”
男孩看着装作小兔子的小胖子,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圈住这孩子。
“不哭,哥哥不哭了。”
谢然睁开眼,他起身,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早上六点,春末的时节,窗外刚刚透出一丝光。
不再恋床,谢然下床干净利索的洗漱,然后换上一身黑的西装,他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那双一直透着冷意的眸子好像因为想起了什么,那么不可察觉的,露出了一点点温柔的味道。
却在转身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无迹可寻。
“哦——”秦岚头往方向盘上撞了撞,“该死的,这交通也太差了吧,我们是要去参加葬礼啊,迟到了多不好看呀!”
“不用急的。”慕希坐在车后排,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秦岚脑子动了动,她看了看慕希:“少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应了一句中国谚语,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知道太监什么意思么?”
慕希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秦岚,秦岚语塞,她只背了谚语但是这句话什么意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