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高高的屋顶上揉着被撞的麻筋,抬头仰望头顶巨大的月亮,心里头一次生出密密麻麻的难受。她想,如果他出现她面前,她就……她就……
“如意!”
高高的屋顶上,薛如意挑着灯笼回头,屋子下的王晏之青衣墨发,占尽月华。
他仰着头,木簪下的乌发垂在脑后,“如意,你跑那上面去干嘛?”
薛如意只看了他一眼,“看月亮啊。”又扭头回去。
王晏之见她不下来,干脆沿着围墙往上爬,小心翼翼踩着瓦片爬到她身边坐下。
“如意。”他看向薛如意手里的灯笼,‘金榜题名’四个字被烛光照得通亮,唇角微微翘起,“特意给我买的灯笼吗?”
薛如意把灯笼挑高,轻嗯了声:“好看吗?”
他点头,薛如意把灯笼塞到他手上。
他刚疑惑想问她要干嘛,坐在旁边的薛如意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左肩用力咬了下去。
“嘶……”王晏之吃痛,握住灯笼的手都在抖。
如果他出现她面前,她就咬死他!
简直太气人了,但凡换一个人肯定已经被她打断肋骨了。
薛如意发了狠,直到他整个背脊都在抖,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延,她才松开口。
她接过灯笼气闷道:“都说了我在考场外等你,你却自己先走了。”
月色下,他轻声道:“下次不会了,今日只是碰巧瞧见朋友。”
薛如意问:“哪个朋友?”
王晏之很自然的道:“刘成姚刘钦差,他说他还要再回一趟青州祭祖,就住在墨薇别院,让我有空去墨薇别院找他。还说我们可以先回去,等放榜了让衙差去如意楼报喜。”他这话半真半假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薛如意心里好受了点,又问:“还没放榜,他就知道你会中秀才?我阿爹可是考了三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她大哥二哥很聪明,但一去学堂就头疼。
“我应当是病了好多年,看过很多书,其他方面或许不行,读书还是很厉害的。”
王晏之揉揉肩,眉眼全都蹙了起来,后知后觉龇牙,颇为可怜的朝她道:“你方才咬得好痛,差点就以为要被咬死了。”
薛如意挑起灯笼去看他被咬的地方,烛火晃荡两下,被咬的地方血迹透出单薄的外衣。
“活该。”
“是活该。”王晏之侧头盯着她,状似开玩笑的道:“要是我被你咬死了,你可不能再招赘婿了,嫁人也不行,我会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