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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推搡一番,周氏终于拦住众人上前,蹲在闺女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
“如意啊,别难过,四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改明儿。。。。。”
薛如意扭头,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困惑的问:“娘,你说那云朵像不像钱串子?”
周氏:“呃。”
周氏还没回答,薛如意突然又道:“娘,他说我们全家都很怪。”
“还说二哥爱吹牛,大哥天天地里瞎折腾,阿爹窝在家里做菜没出息。还说我既不贤良也不淑德,肯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薛父当场就忍不了,回头去拿锅铲,吵嚷嚷要找埋汰自己闺女的钟宜礼拼命。幸而薛家两兄弟拉着,薛如意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不用了爹,他已经被我踢断三根肋骨,只是要麻烦娘给他接接。”
父子三呆住,齐齐问:“三根?”
薛如意:“大概是四根吧。”
薛父呵笑两声,转而安慰自家闺女:“没事,大不了赔银子,等他好了,让你两个哥哥再去套麻袋。”
薛如意蹙眉:赔银子?那真要命!
过了晌午,隔壁村传来消息,钟宜礼肋骨确实断了四根。钟家人不依不饶要薛家赔,要是不赔就把闺女嫁过去。钟家当家的是里正,有一定实权,好在周氏年前才给县令老娘接好了断腿。有县令在中间调和,薛家从二百两银子硬生生砍到了二十两了事。
按说钟宜礼还有一个月就要院试考秀才,这一耽搁,别说秀才了,肋骨能不能长好还两说。二十两够什么,还不够医药费,但那是县令,即便再怎么不情愿,钟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事一闹,暂时没有什么人家敢来薛家相看了。
薛家相看十回就赔了十回银子,村子里的人都暗自笑话:他们家除了周氏就没有一个不败家的。
薛父郁闷了三天后,吃完晚饭后朝三个小的道:“今个儿早点睡。”
兄弟俩人对视一眼,默默地扒着饭,等他爹和娘进了东厢房立马跑去敲小妹的窗子。
窗户敞开着,烛光从里面透出,薛如意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小心翼翼的雕刻一截木头,她身后是一排大小形状各异的木头手办。
“嘶嘶”薛二哥发出声音,薛如意抬头。
他疑惑的问:“小妹在干嘛?”
薛如意颓败的道:“钟家的断了四根肋骨。”她明明算计好三根的,力道太大还是控制不住。
见她一脸认真,还要继续雕,薛延亭干脆跳进去,一把拉住小妹往外扯:“走了,你不好奇爹和娘说什么悄悄话?”
说实话:不好奇。
但她还是被薛延亭生拉硬拽扯到了东厢房外,兄妹三人叠罗汉似的贴着门缝偷听。
薛如意在最上面,透过门缝瞧见爹从箱子里巴拉出一本发黄的牛皮笔记本,一只碳素水笔给她娘看。
这笔记本和水笔薛如意认得,他爹宝贝得很,是拿来记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