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已经没了人影。
但纪恂没家里钥匙。
所以两人紧赶慢赶到家时,就看到儿子绷着一张小脸站在家门口。
外面冷,有什么话都先到家里说。
纪父开门。
一进屋,纪母就伸手摸摸儿子,心里无奈,却还是选择撒谎,“恂恂,妈妈向你道歉。妈妈是担心你跟小行关系那么好,他要搬走了,你会闹。”
纪恂看向他妈妈,“我会闹?如果只是元帅府建好了,他们搬新家,我顶多会舍不得,你们为什么觉得我闹?”
纪母:“因为……”
纪恂却打断她:“我刚刚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搬家的时候,你们一点都不惊讶。如果你们觉得我跟行哥关系好,他搬了家不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吗?你们根本没这么想,你们肯定他绝对没告诉我。难不成他也担心我会闹?”
今晚傅书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纪母只好模棱两可的说:“这件事其实很久之前就决定了。”
纪恂却说:“是啊,很久之前。在我缺考在医院醒来那天,你们就决定了。”
纪母一愣。
还以为今晚小行跟自己儿子说开了。
纪恂看妈妈没有否认,心里一涩,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我爆发夜游症,把你跟爸爸还有高叔叔傅叔叔都吓坏了,所以你们觉得他们搬走,我就会变得安全,是吗?”
纪母纪父双双无言。
纪恂看着他们默认,想着今晚傅书行对自己种种阴阳怪气的态度,忍不住捏紧拳头。
他感到愤怒,委屈。
但纪恂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是肆无忌惮的冲爸爸妈妈发泄出来,还是自己一个人强忍着消化掉。
纪恂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了他好。
但他们赶走了在政府大院里住了十多年的傅家。
让他成为了大恶人。
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好。
纪恂憋红着眼。
纪母担忧的上前一步:“恂恂……”
纪恂抬手挡住,拒绝任何形式的安抚,“我没事,我不怪你们,我自己冷静一下。”
然后他转身独自上了楼。
纪恂拉开卧室的窗帘,打开窗户。
冬夜的冷风直接灌入!
纪恂吹着冷风,看着对面漆黑的二楼。
那卧室永远不会再亮起灯了。
自己再吹一声口哨,也不会有白虎人立而起,一点一点的拿大爪子打开窗户予以回应。
他的回忆。
他过去的十年。
好像一下子全被关在了里面,被冰冷无情的夺走了……
纪恂感觉一颗心空了下来。
好像被背叛了。
却又不知道被谁背叛。
纪恂去床上静静的躺着。
想哭的情绪充满了大脑,眼眶热热的,可他紧抿嘴唇,倔强的没有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