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脾气他岂会不知,只是又让他妻女受了委屈。他肯定是不信妻女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隐患都给解决了。
他娘的手伸得太长了。但他娘毕竟有生养之恩,这总归是要报的。
慕罗氏闻言,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心中的酸涩委屈自是不用说的。
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婆婆,容得个外人来诅咒自己的孙子孙女,不知道还以为是仇人呢!
“我是无事的,总归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但是染儿和清安又有什么错,怎生也要受这种罪过。厉鬼缠身,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这不是要生生逼死染儿吗?同样都是做娘的,娘怎么能这般说,我的染儿何其无辜……”
“老爷,我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但是染儿和清安一向仁孝,从来规规矩矩的,却被这般嫌弃,我心中简直就是刀尖子戳着般的疼。若不是因为……”
说着,她就以帕子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慕老太太是慕风光的娘,她早扑过去跟人厮打了。怎生有这样恶毒的祖母,如此的为老不尊。
要不是老爷对她还不错,又有儿女,她早早自请和离了。这日子,简直就是不能过啊!
慕风光叹了口气,想起慕老太太,面色也难看。
罗氏的委屈他都知道,往常他也只是听说,如今看在眼里,心中的为难心寒自是不用说的。
而慕罗氏和慕清染要的就是这个。只要他对老太太越是心寒,那么于他们越是有利。
他们不能让慕老太太压制着过一辈子的。而慕清染更是没打算就这般轻轻松松地放过慕老太太!
慕清染扶住她,安抚道:“娘,女儿没事的。女儿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说上两句,难道还能成真了么?等会,若是证明了咱们的清白,爹爹自是会给咱们做主的!”
慕风光见自家女儿如此大方懂事,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心酸又欣喜。
慕罗氏身为名门之后,教导出来的女儿果然是不同的。对比妾室教养的慕梦和慕莲,以及老太太教养出来的慕清柔,都德行有亏,更加显出了罗氏教导的风范。
“放心,我自是不会让你们白白被人诬陷。这些年都是我的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我也算是对我娘死心了,她心里有的永远都是老三,甚至是老大,何曾有过我的存在。”
“只是,圣人倡导仁孝,我娘毕竟于我有生养之恩,以后礼数做全了便是。既然阿耀已成大房,娘总归是要他来养的,今后也便少与他们来往了。”说完,他就叹了声气。
他何曾想这样!只是,这一件一件的事儿,让他的心越来越凉,如今已是到了极点。他还是个血性男子,哪里还能再忍了!
慕清染垂着眸子,低低地聆听。
慕风光说出这番话已是不易,由此可见,慕老太太是把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温情都给磨没了,这以后的情分算是淡了,只是剩下的也不过是为人子的责任罢了。
慕清染淡淡地勾了勾唇,但还是低低说道:“父亲,这样……不好吧,祖母又该说咱们不孝了,您毕竟身在官场,若是被御史抓住了把柄,又该弹劾您了。这若是牵扯了您……”
慕风光一听慕清染为他着想的话,心中一暖,只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一切自有我在。咱们做到礼足就是了。”
礼足,也就是说,那些过分的要求,完全可以无视了。
慕清染听明白里面的含义,只眯眼笑着应下。
慕罗氏也知道慕风光的打算,只点头说好。
几人说完了话后,也跟着往屋子里走去。
而那厢,几个丫鬟婆子在几个院子里翻腾,有个婆子想要趁机拿走慕罗氏屋子里的贵重首饰,被碧波抓了个正着,直接给扭进了屋子里。
“怎么回事?”慕老太太见她的婆子竟然被人给打进来,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此时,更是气愤非常。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竟然连我的人都敢碰?”
碧波直接跪倒在地,清脆有声地叙述了一遍:“是这位婆子手脚不干净,说好的只是翻找东西,结果她把太太的妆奁打开后,还偷拿了两根贵重的金簪。这些可都是太太的嫁妆,平时太太都舍不得戴,都说要以后留给姑娘当嫁妆的。这样的人,定然是总背着老太太偷歼耍滑,碧波不忍见老太太被其欺瞒,这才把人扭了进来。还请老太太,老爷和太太明鉴!”
她这话说得极好,句句面面是为了主子,特别指出是为了慕老太太的好,直接把慕老太太给堵了个后昂。
慕清染则仔细看了眼那被押在地上,贼眉鼠目的婆子,认真一看,竟还是个熟人。
赫然是当年在江南替老太太送丫鬟过来伺候慕风光的郭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