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染摇头,但她蓦地想到。这礼部侍郎为官多年,按理说这些道理他也是懂得,可他为何还坚持这般做。除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愤怒和焦虑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在三皇子和五公主面前丢人的事儿来,第二种则是他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谁,而且要在这众人面前揭穿那人!
“丢失父皇御赐之物,的确是大事,但今日宴席上人员繁多,莫大人可有头绪?”三皇子沧离问道。
莫侍郎朝三皇子躬了躬身,“打扰三皇子的雅兴了。下官刚问过看守书房的守卫,他们是午时一刻换班,对于小贼而言只有这段时间可以行窃。下官只要问问午时与午时二刻期间有人中途单独离开人群便可知了。”
沧离点点头:“这也言之有理。”
一听这时间,慕清染便不禁皱紧了眉头,她当时便是就在这期间离开去更衣。
果然,先后有三四位小姐离开,她也赫然在其中,那边的公子哥儿也有两位,一位是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公孙祁阳,一位则是素来独行独往的少将军洛北辰。
那边三位小姐离开时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有人证可鉴。而左丞相的二公子公孙祁阳向来惫懒,被人发现在假山下睡觉。
公孙祁阳也是个极少见的美男子,他摇着折扇,懒懒地道:“人证本少爷还真没有,这宴会太无聊,本少爷在那假山下睡觉。你们若是怀疑是本少爷偷的,不若本少爷把衣服解开让你们搜搜?”
“阳儿,你在说什么?”公孙夫人闻言,忙拉住他欲要解衣服的手,“再敢胡说试试。”
公孙夫人对这个二儿子真是恨得牙牙痒,长得不错,脑子也灵,可就是性子太惫懒,成天不是瞎玩就是睡觉,不肯读书考科举。难怪说了几家姑娘都不乐意嫁给他!
莫侍郎见此,也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下官自是相信公孙二少爷的。”让左丞相家的二少爷当中搜身,别说他不敢,哪怕他肯三皇子怕也是不肯的。
公孙祁阳见他赔笑着,耷拉着的眼底划过一抹似嘲讽的暗光。
至于少将军洛北辰,三皇子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莫侍郎也不好多问,他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员,虽然洛北辰尚未给新官职,但光是冲着他背后百年基业的定国将军府,他都不能多问一句。
最后,他也只能转向一侧的慕清染,“慕小姐,不知道您当时可有不在场证明?”
“嗯,我那段时间确实是让丫鬟带我去更衣了,还是贵府的莫小姐安排的。”慕清染特地没说当时遇上三皇子和洛北辰送她回花园的事,不然到时候又成她明着更衣,暗地里却是不安分地去勾搭有权势的男人。
莫倩也跟着道:“是的,爹爹。慕姐姐当时要更衣,我让华芹带她去的,华芹那丫头中途被人叫走,但最后华芹回来时却不见姐姐回来。女儿担心慕姐姐,就着人去找了,但没想到姐姐最后却自己找丫鬟带她回来了。不过,奇怪的就是,我后来让人去问了问在竹轩那边伺候的丫鬟,她们都说没见过慕姐姐。”
明着是在为慕清染说话,但绵里带针,字字句句都是诛心的,就差没说慕清染中途有段时间不见人影,恐是她偷的东西。
罗玉在一旁听得是不敢置信,她的闺中好友,居然如此说她的表姐。她难道不知道,这简直是把她表姐往火坑里推么?若是表姐这罪名落实了,别说是睦州侯府了,说得深远点,恐怕是她这个有表亲的也要牵扯其中,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了。毕竟罗家的侄女儿是个爱偷东西的,恐怕也是家教不严的,哪家敢再聘了来当主母!
慕罗氏和罗范氏听着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这莫家的小姐平日里看着是个好的,怎么现在却句句针对染姐儿,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么?
“瞧莫小姐说的,你丫鬟中途丢下客人便走,我家染姐儿今日也不过第一回来你莫府,路都不识,这便是你莫府的待客之道么?”罗范氏压抑着火气道。
“罗夫人莫见怪,华芹那丫头偷歼耍滑,单独把慕姐姐落在竹轩,侄女儿已经着人罚了,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这厢我先给慕姐姐赔礼道歉。”莫倩盈盈福身。
“花园处不是可以更衣么,何以去到男子在的竹轩呢?而且那里还离书房如此之近。”莫夫人觉得奇怪了。
莫倩望了眼慕清染,低声道:“华芹说,慕姐姐想透透气,就走得稍微远一点了,再远点不就是竹轩的位置了么?”顿了顿,她又道:“听说,那时慕姐姐的丫鬟也离开了两刻钟。”
慕清染闻言,看了眼迎春。
“啊,那东西岂不就是她偷了去了?这种可恶的人,我定然要告诉父皇去。真真是从乡下归来的,怕是第一次看到琉璃盏,眼馋起贼心了吧!”五公主适时恶毒地道。
迎春忙跪倒在地,她以额磕地,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明鉴,当时有人说小姐找奴婢,奴婢当时跟着那姐姐走了好长一段路,后面那姐姐说自己要更衣,便让奴婢在原地等了等,奴婢等了一炷香都不见人回来,便又自己原路返回了。后面奴婢便跟着去花厅里见了小姐,小姐也没说起这事,奴婢便也没问!”
慕清染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迎春看到她时欲言又止的,后面因为丫鬟是分开吃饭的,所以后面便一直没见到迎春了。
“起来吧!”慕清染把迎春拉了起来,以手帕擦了擦她额头的红印子,“我信你。”
迎春这才破涕为笑,“我才不信小姐会做出这种事。”
“哼,你们奴仆狼狈为歼,你家丫鬟自然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