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本就不敢看见她,又想到自己竟然扑在她的身上过,想到那张叫自己做恶梦的脸用这样柔情刻骨的声音呼唤过自己,靖北侯去死一死的心都有了。他虽然身上有难言的苦楚,不过到底将养了些时候,又是个男人,挣扎起身要跑,却叫章姨娘哀绝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儿。
&esp;&esp;“我还是我呀,表哥。”章姨娘也知道自己容颜尽毁,只是靖北侯口口声声与她是真爱,那从来都不必在意容貌的呀。
&esp;&esp;“走开!”显然靖北侯对真爱的理解跟章姨娘有点儿不同。
&esp;&esp;“表哥!”杜绝啼血,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esp;&esp;“谁是你表哥!”靖北侯恶心坏了,他见章姨娘竟对自己纠缠不休,越发厌恶起来,况想到章姨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不知体恤自己,还往自己的眼前来,他便觉章姨娘自私极了。
&esp;&esp;用力将章姨娘就推在地上,他上前一脚踏在她的小腹上骂道,“不过是个贱妾,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还不拖下去!”他扭头,见远远有几个丫头小厮在探头探脑,便骂道,“不过是个姨娘,难道本侯爷的话都不听了?!”
&esp;&esp;“表哥!”靖北侯这只脚踏上来的时候,章姨娘犹自不敢置信!
&esp;&esp;当年他轻怜蜜爱,将她掬在掌心,叫她比正经的侯夫人还要风光,为何转眼,他就能用这样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践踏自己?
&esp;&esp;她知道他从前是为了自己的容貌,可是除了容颜美丽,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么?
&esp;&esp;他亲口说过的呀,一辈子对她好,叫她就算做妾,也比别家的正妻强百倍!
&esp;&esp;“关柴房,远远儿的,别叫我再看见她!”靖北侯的话,叫章姨娘心生恐惧。
&esp;&esp;这侯府里头,若失了宠没了势,那些叫她压住了十几年的靖北侯的姬妾们,会怎么待她?!
&esp;&esp;“表哥!”
&esp;&esp;“滚!”靖北侯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对这么一个女人上心过,耻辱极了,一脚将章姨娘踢远。
&esp;&esp;“大伯父中气十足。”明珠躲在面容冰冷杀气四溢的齐凉的身后,冷冷地哼笑道,“章姨娘以为没死就很好?敢在母亲面前耀武扬威,日后,就这么活着,绝不敢辜负贵妃‘懿旨&039;。”
&esp;&esp;她又看了看抖着脚踉跄了一下的靖北侯,漫不经心地说道,“大伯父何苦……左右废了,叫我说,不如切掉,以后少了许多烦恼。”只能看不能用,多伤心呀?不如全都不要了,或许看不见了,心情平和利于养生。
&esp;&esp;齐凉盯着翻脸无情的靖北侯,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真不是个东西。”眼见靖北侯对章姨娘翻脸,明珠哼笑了一声。
&esp;&esp;“我不会。”她正感慨,却见自己眼前,那眉目俊美得叫人窒息的青年,侧身而来,声音冷厉。
&esp;&esp;“我若爱人,必定至死方休。黄泉碧落,非她不可!”
&esp;&esp;☆、
&esp;&esp;齐凉说完,一双黑沉如同幽狱的眼,紧紧地看住了仰头沐浴着阳光的美丽的小姑娘。
&esp;&esp;她苍白的脸在阳光之下仿佛透明了起来,轻轻的呼吸间,还有淡淡的草药的苦涩的气息。
&esp;&esp;齐凉的心停滞了一瞬,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看见了靖北侯的丑态,叫他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眼前清丽清透的女孩儿,微微张开了没有血色的嘴唇。
&esp;&esp;“哦,”她恹恹地应了一声,用无趣的眼神看他问道,“你日后有了喜爱的人,就不能服侍本县主了。”她从不招揽有妻室的人。
&esp;&esp;凌阳郡王略等了等。
&esp;&esp;此时当然需要有些耐心。
&esp;&esp;“没有了?”等了又等,他对上这女孩儿那双濯濯的眼,突然有些失望地问道。
&esp;&esp;“难道还要赞你一声是个好人?”明珠疑惑地看了这古怪的人一眼,不过因他最近服侍的好,县主大人宽容地包容了他这小小的缺点,顿了顿方才说道,“你很好,有这样一心待妻子的心,已经是很有承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