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两日,我与梧桐帮曹宗主稳下云州,此后便可随前辈一同前往蓬莱,商讨此事。”
重竹嘴角噙着笑:“也好。你想得周到,我自是没有什么可不答应的。左右也急不出什么来,不如……”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竹笛,萧如松即刻会意,也笑着掏出了腰间的洞箫。
笛声轻灵,如梁上燕振翅飞舞;箫声沉婉,似晚风轻拂山岗。和鸣之中,汇成缱绻温泉,浸入这方院子的屋里屋外。
两曲闭,曹沅也领着刘诚自院外进来。此行是钟嘉遣了门下的大弟子亲自送了刘诚过来,自然也没花太多时间。三人在屋外大致讲了绿央的情况,刘诚便也没耽搁,很快进了屋去。
刘诚素来知道绿央体质如何,仔细查看过,便很快有了结论:“姑娘身体、灵脉、灵根本源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不醒。但确实也没有任何异常。我只能开几帖安神的药,稳住姑娘的本源。”
屋里的几人都放松了一些,虽还不知道原因,但没什么大碍总是好的。萧如松道:“就当休息吧。她许久也未曾这样安眠过了。”
剩下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无他,光小树眼下那明显萦绕的黑气,也能看出来她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禹梧桐领了刘诚去抓药熬制,剩萧如松和重竹还留在屋内。
“前辈,你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等梧桐送药回来。”
重竹应下,便也起身离开了。待到屋内重归于寂静,金光绕着床榻闪耀,一点点将这整个屋子都填满,最后倾泻到院中,给那西沉的太阳余晖额外镀上些许温暖。
禹梧桐亲自领了刘诚在云泽宗的药库里捡了药,又跟着进了小厨房,看刘诚下了药材,药炉子里冒起了热气,这才端了个矮木凳坐下。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把蒲苇扇子扇着那炉火,脸也被火光照得红彤彤的。
“诶,刘大哥,你家世代修岐黄之术,应该也看过不少修习之人吧。”
“虽世代行医,但刘某过去三十年所医修习者加起来,也不及这几月的多啊。”刘诚正拿着几味药材嗅闻,他一边挑拣,一边继续回答禹梧桐,“也多亏了绿央姑娘救了忘忧,又教了我养魂之术,这些时日我聚起灵气,加之实践,倒是在这方面精进了不少。”
“难怪。刘大哥医术精湛,又以医入道,替我们节省了不少灵力,日后我看你修为定会超过妙善先生。”
刘诚将几味药分别归拢好,笑了笑道:“姑娘谬赞了。”
禹梧桐眨巴眨巴眼,看向刘诚:“那……刘大哥一定也有能快速助长灵气的方子吧。”
拿药材的手一顿,刘诚道:“有。祖上手札有记一方,无灵者服之可短时间得聚灵气,修者服之可得数倍之功。”
眼见着禹梧桐眼睛亮了好几分,刘诚转过身来道:“但此方凌厉,有妖者灵力耗尽打回原形,亦有人者被无法承受,被反噬耗尽。”
“恕刘某直言,姑娘你原本修御水一道,又得水石灵气滋养。为助萧公子修得功法,强行催了土石之力。已是对身体和灵力损伤极大,应当好生休养生息。切莫再寻这催功之法了!”
“哎呀,刘大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禹梧桐俨然一副不死心的模样,“我好歹一个高阶修者,断不会是你说的那些下场啊。”
“禹姑娘!”刘诚面色变得极为严肃,他深吸一口气,道,“姑娘不要多言了,再这样,我便告诉萧公子去,问问看他的意见。”
连忘忧都钻出来,在刘诚身后冲着禹梧桐不断点头。
禹梧桐忙摆起了手:“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不提,不提了还不行吗。”
那把蒲扇随着她的动作胡乱挥了几下,将炉火一下激得大了起来。
“姑娘,火,火。”
两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救那炉火。几番折腾下来,两人皆是闹了个黑脸,一炉子药总算有惊无险地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