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转而凑得离禹梧桐近了些,道:“那,如果真是师妹说的那样,你介意吗?便不喜欢我了吗?”
“啊。不,不是。不介意。喜欢!”两人凑得太近,禹梧桐又紧张起来,话说得磕磕巴巴,唯有最后那声“喜欢”笃定又大声。
萧如松又曲起指头敲她的额头,道:“笨,怎么可以不介意。”
禹梧桐并没有反应过来,嘴微微张着,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萧如松无奈,用指腹摩挲过刚才自己敲过的地方,而另一只手终于反手握住了禹梧桐,将那点温暖团进了掌心。
“真是笨。心上人和其他人有染,怎么可以不介意。喜欢就会在意,就像我在意你和风羲一样。”
禹梧桐的嘴张得更大了,眼睛也睁大了一些,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不介意,难不成喜欢是假?”
禹梧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萧如松刚才的话,听得这声问,赶紧就解释:“不是,啊当然不是!我不介意是因为,你心里没有那人,只是被形势所迫出卖‘美色’……”
瞧她说得这样手忙脚乱,萧如松又笑了,记挂着她的伤势,便出声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慢慢说。或者说,我来说吧,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可好?”
禹梧桐听话地点了点头。
“首先,我与雰什么都没发生,无论是单纯的肌肤之亲,还是情爱,都未曾有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此身清白,可放心了?”
见对方点了点头,萧如松继续道:“你说你怎的这样笨,当真以为我是什么大闲人?没事非要亲自送你回雍州,只为作你挡风的盾?认真看你那些七零八碎的传信,还都一一回复了,真因为我无聊?”
“你和师妹什么都说,怎么就没问问她,我以前是如何对他人的。”
禹梧桐张了张嘴,无声地“啊”了一下,小声道:“不是因为灵石吗?”
“灵石相生,那也是金生水,难道你喜欢我,是因为这个?”
那脑袋猛地摇了起来,禹梧桐又紧张地在自己心口比划,意思是水石都没了!
萧如松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仍是笑着,道:“怪我,是我做得太少,表达得太不明显。我也是头一遭喜欢人,你可能原谅我?”
终于停下了那阵手舞足蹈,禹梧桐又呆愣住了,连手都还僵在身前,明显还在消化他这一番话。萧如松拉过那手,重新放在自己手中。
“你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我,现在手也在你手心,可能确定我心中之人是谁了?”萧如松嘴角含笑,定定地与禹梧桐对视,嘴一张一合,“是你,禹梧桐,我心之所向唯你一人。”
看到那双眸子颤动着闪着光彩,萧如松继续道:“如你所说,你我相识不过数月,但情之一事不能以时间去衡量判断。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我会努力表现得明显一些,证明这短时间的情,也能比青山更长。让我陪你赏遍九州盛景,你可愿意?”
一本正经的人说起一本正经的情话,确实让禹梧桐招架不住。她终于从一连串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一把扑上去搂住了萧如松的脖子。在那淡淡的金光也将自己彻底笼住之后,她埋在萧如松的颈间,闻到了一股松木清香。
“恩,愿意!”
萧如松只回抱了一瞬,便轻拍禹梧桐的后背,道:“小心伤。”
禹梧桐这才松开了他,重新靠在了床栏上。脸上和眼里的光彩复又回来,达到了极致。像雨后的茉莉,挂着露珠,开得肆意。
“若不是我要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说这些话啊。”
那张脸上明明还挂着笑,萧如松却瞬间觉得心被刺痛,血溅云泽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极迅速地捂住了禹梧桐的嘴。
“再瞎说,我可走了!”
禹梧桐立刻垂下了眼,表示自己错了,呜咽两声,唇瓣不可避免地在对方手心擦过。萧如松的脖子肉眼可见地染上了粉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撤了手,萧如松道:“原本也是打算事情结束后说的。”
禹梧桐瞧着他那泛红的耳垂,笑得更开心了:“真好。”
“诶,给我讲讲你和雰呗,到底怎么回事啊?”
萧如松脖子那层红已经淡下去,偏头去看禹梧桐,道:“这会儿介意了?”
“恩!”禹梧桐猛地点头,道,“可介意了!你不说清楚我可饶不了你。”
没忍住,萧如松还是敲了她的额头,这才慢慢将北境的事一一道来。
劫后余生和互吐真情似乎总是相伴而来,世人总嫌话本子里这样的情节俗套。但唯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方知那种生死一线之际确定下来的情感有多么牢不可破。
互通心意的两人难得在这混乱之中寻得了片刻欢愉,另一边的其他几人却是一刻不停为重风一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