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他还一边拿那种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绿央。
绿央听出来了调侃,眼珠子一转,就说:“是我,爹爹失望了?既然如此,不若收了如松师兄做义子,再让他给你讨个儿媳妇儿,这样一来就儿女双全了嘛。”
南天顿时慌了,手舞足蹈的像个炸毛的公鸡。
“什么话,这说的什么话!哥哥,你说两句啊!”
明烛道:“你自己要惹丫头的,你自己哄。”
南天好一顿手忙脚乱,又是采花又是倒酒的,活了这么久的仙鹤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把明烛都逗笑了。
“丫头,你看这花儿好吧,那可是爹爹费了好多灵力将养的,是不是跟你走时一样?还有这酒,够不够,不够爹爹再去挖!”
绿央还是故作嗔怒,接过那把栀子就往明烛那边靠。别扭闹了一会儿,看南天真的快炸羽了,她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爹爹了。不过我与如松师兄是明明白白的同门之谊,爹爹以后不要胡说了。师兄是真君子,不要污了人家的名声。”
南天这才一边应着“是”,一边乐呵地坐下,还不甘心地嘀咕:“怎的算污了他名声呢,我女儿就是配谁也配得上的。”
被绿央瞪了一眼,南天这才真的闭上了鸟嘴。
绿央又掏出那柄被明护不小心捏碎的发钗,问明烛:“阿爹,这能修好吗?”
接过来一看,明烛便摇了头:“似为灵力所造,就算修复了,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南天看了一眼,也如是讲。
他们纵有将破镜重圆的本事,但也知道世间万物有法,碎了就是碎了,重新靠灵力勉强凑整,也无法与从前一样的。更何况这发钗靠某人特殊灵力打造,修复不得法,只怕有整根都碎掉的风险。
绿央这下觉得心痛了,脸上俱是失落之色,肩膀都垂了下来。
一看乖女儿这个神色,南天又是火从心起,“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再去把阿护打一顿!”
绿央一把拉住他,道:“没事的,爹爹别折磨阿护了。”
南天只能又坐回原位,但瞧绿央神色,还是觉得不舒服,琢磨着明天要悄悄地罚一罚明护。
明烛道:“丫头,这个,很重要吗?”
“恩,是很重要的人所赠之物。”
说着,绿央把另一边那根完好的发钗也取了下来,小心地收到了袖袋里。
两位老父亲却是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送发钗这种东西,还是重要的人!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明烛小心翼翼地问:“是谁啊?我瞧着这灵力很不一般,男的女的?”
南天一听“女的”,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道:“不会是姓风那个吧!不行!她绝对不行!丫头你忘了之前的事?而且我听说这些年她已有人作陪,你可千万别犯傻!”
听着这一串跟炮仗似的连环话,绿央无奈笑道:“不是她!哎呀,爹爹不要瞎猜了。总之,总之会有机会见的。”
有没有机会见另说,先赶紧把老父亲稳下来再说。连师父都回回嚷着要把大魔头劈了,若是真让溪山见了这两位,那场面……绿央不敢再想了。
“不说这个了!爹爹你看我这发间空空如也,怎么办呀……”
失“女”已久的两人哪里禁得住这番撒娇,当时就把“女婿”什么的抛到脑后了。只跟着女儿的指示,给大小姐簪花去了。一朵不够还要多簪个三五朵的;栀子小了,还得摘了那牡丹才行。
就这么折腾到半夜,绿央眼皮都上下打架了,才被两位老父亲放回屋里去。
赶了半天路又饮了酒,绿央着实困得不行,囫囵地往榻上一倒,不一会儿便枕着满头花香沉沉睡了过去。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榻边,伸手似乎想要去触碰榻上熟睡之人莹白的脸颊。将触未触之际,那手却停了。转手拂开酣睡者额间的碎发,一声轻叹也随即落入沉沉的黑夜之中,仿佛一缕不经意路过的晚风,一丝痕迹不留地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