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今天扎了马尾,鬓角几缕碎发垂落。
恍惚之间,还是高中时候那个小女孩。
可能是酒精作用,杨廷霁没有避开她的目光,甚至鬼使神差地抬手,帮她抹掉眼角的浅浅水痕。
得到回应,吴虞张口,嗓音单薄颤抖,像是冻在冬日果蔬上一敲就碎的冰。
“阿霁,我这些年过得不好。”
她说完,眼泪更凶,垂落的手指无处安放,最后轻轻拽住了男人衣服一角。
好似抓住了全部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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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
机械电子音熄了最后一声。
桑恬的心跟着下沉。
“老姐。”桑璟试探着出声。
桑恬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即转向季屿川,极淡的笑了一下。
那笑的含义太过不明。
像是对自己的嘲讽,对爱人的质疑,或是看见嗅见了呛鼻的烟雾,却要用理智压制,劝服自己无论如何看见火苗再说。
抑或是骄傲作祟,让她抖落出满身的尖刺。
“季屿川。”桑恬声线淡淡。
“能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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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霁拉开阳台门进屋的时候,听见了正在嗡鸣的电话铃声。
身旁柑橘青草味的香水未散。
他看清来电人的姓名的那一刻,心底莫名慌张了下。
不过只是瞬息,他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从醉意里稍缓。
“喂,屿川。”
“嗯。”低哑的声线顺着通话传来,更加磁沉。“你在哪?”
杨廷霁分辨不清他的情绪和意图,如实道:
“在外面团建。”
“在哪团建?”
“乐园。”
杨氏的乐园是一个小型城堡式建筑群。
里面自带酒店,保证游客餐饮和游玩一条龙。
“有事找我?”
杨廷霁扯了扯领带,脖子拧动两下,想从燥热中松口气出来。
“没事。”末了,季屿川补充了句关心。
“早点回来。”
杨廷霁默认他说的是宿舍,笑着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