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仙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老福晋由我帮他们照看着,他们两人想怎么折腾。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了。”
梁启超笑着揽过李蕙仙,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又道:“昨儿康先生来信了,说是已经安全到达香港了。”
“哦?那就好,我这几日一直在担心他,怕谁会在路上使什么绊子。”
梁启超笑道:“那倒没有,再说,有五侠亲自送他过去,应该不会有事的。”
原来,康有为几个月前在京城搞的强学会,终是惹出了祸事,有几个学生因为热血上涌,冲撞了进京述职的李鸿章,公开大骂李鸿章是祸国殃民,是英国人地走狗。
这不仅让载沛他们措手不及,就是康有为也是一脸错愕,自己何时叫强学会的学生去做了这件事,他是一脸茫然。载沛正在为康有为听了他的劝,老老实实的在陈府的房里,不再出门的。
还好王顺得地消息快,提前一步,跑到陈府去把康有为弄了出来,藏到了美国大使馆里,官兵到康府和陈府都扑了个空,不过幸好陈府有载沛在那儿坐着,又因为陈三立不仅是格格的师傅,又是这次出访六国的正使,所以陈府没受什么损伤,但是康府却被翻了个个儿。
到了这时候,康有为才反省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时才后悔莫及,那几个学生半个月后,就被慈禧亲自下旨给砍了脑袋,还下了海捕文,四处捉拿康有为。
直到一个月前,风声稍稍松懈下来,才由王五护着他,坐了一艘美国的商船逃往香港,临走之前,跟梁启超道:“我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迂的,还说什么要变革,却是连格格这样的十来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几个月下来,竟然头发已经半白,看着一脸颓丧的康有为,梁启超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安慰了他几句,也不敢送他,只是悄悄拿了二百两银子,交给王五,等到了香港,再拿给康有为。
梁启超和李蕙仙对望了一眼,想着这个人在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如今却落的只能逃亡在外,也真是可怜了。
李蕙仙忽然又笑了起来,道:“不过,你们学堂走了个康先生,又来了位谭先生。”
梁启超也笑了起来,道:“我这些日子没回去,不过听说谭先生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呢,如今他这剑胆琴心地名头可传遍天下了。”
紫禁城
慈禧这几日很有些上火,载漪搞地那些个小动作,她自然是知道的,几次想要下狠手收拾他地。可是又想到现在正如日中天的载沛。她又只得忍了下来,这两个人哪一方作大她都不乐意见着,不过载漪行事也实在是太下作了。
那些谣言慈禧是听到了地,那些人的下场她也是知道地,不过后来她又叫了人,把那些人都给抓了进宫,一直看着侍卫们用鞭子把他们给抽死,她才解了恨。又侍卫把那些人地头给砍了下来,拿了她的手谕。把人头都给扔到了载漪的跟前。
慈禧想到这儿,冷哼了一声,骂道:“兔崽子,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心里头在想什么?敢把巴掌打到哀家脸上,哀家又岂会放过你们?”
一旁的李莲英自然是知道慈禧骂的是谁,却不敢说话,慈禧又道:“小李子,你家大宝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李莲英忙道:“有呢,奴才正要回呢。可是见老佛爷您正在想事儿,奴才不敢打扰。”
“说吧。”慈禧往旁边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回老佛爷,大宝说,格格和罗大人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多数都不能在场,就是格格身边的小鱼儿也是被赶出来了的。不过,他根据一些事儿,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哦?查到了什么?”
“法国人退还赔款地事儿,确实是格格使了些心眼,法国人里有个在百姓中,民望很高的人,曾经写过一篇非常有名有文章,指责法国和英国是强盗,从咱们的园子里抢走了许多宝物。”
“哦?洋人里也有为咱们说话的?”
“是的。老佛爷。听大宝说,格格到了法国。便到那个法国人的墓地祭拜,还读了一篇祭文。法国的百姓很感动,那些学生们也很配合,每天都会去那人的墓地插上一束鲜花,于是在法国造成了一面倒的舆论,所有地报纸都要求他们的总统归还从中国抢走的东西。”
“恩,秀儿是个聪明人,哀家早知道,也只有她才能冲洋人对症下药。”
“那遇刺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宝如今只回复了在法国遇刺的事儿,听他说,他隐约听到,是日本人收买了法国的强盗干的,但是格格却帮着法国人灭了口,让他们不至于在其他五国面前失了脸面,所以才会有退款地事儿。”
“这些日本人真是可恶!”
“老佛爷,日本人是可恶,可是如今咱们没办法啊,上次让他们赔了三千万两,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奴才很担心格格的安危。”
慈禧锁着眉头,也有些担心,问道:“昨儿那个消息可确认了?”
李莲英点了点头,道:“奴才今儿一早就去总理衙门问过了,是真的,薛大人听说也受了惊。”
“日本人是打算要跟六国对着干了?”
“奴才也觉得奇怪,法国那次已经被揭穿了,他们应该收敛才对。”
“你去传哀家的话,明儿叫三位亲王早些进宫议事。”
“喳,奴才这就去。”
李莲英走了一半,又倒了回来,慈禧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要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