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自那天得了新轮椅之后,每天在船上练习的次数更勤了,后来我又从哈吉森夫人那儿得知。他现在每日都会抽空去向哈吉森夫人请教法语,向陈三立请教德语,举地语言天赋很惊人,我看着他如今的样子,竟然时时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样坐在轮椅上过日子的,只有每天拼命地学习,似乎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这是一种心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的好地,这样拼命学习,应该也是一种治疗的方法,桃红每每想去劝自己的哥哥不要太拼命了,都被我拦了下来。
大宝很聪明,跟他叔叔一样,很知道进退,知道我跟小鱼儿他们亲近,却从不觉得自己被忽视。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其实我一直有些是故意凉着他的,只是想探探。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他有些让人摸不透,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人,却又从不逾矩,行事中规中矩,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杜心五如今和罗胜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了,不管到那儿都是一起,两人有时候还会在甲板上切磋一下功夫,常会引来许多人围观,不过大多数都是德国士兵在看。
这次出来,除了那一百二十名近卫外,还有一百五十名慈禧派来地精兵,后来才知道,那一百五十名精兵有大半竟然是八旗兵,罗胜跟我说的时候,一脸的忧虑之色。
再三催问之下,原来那些个八旗子弟,仗着自己的是旗人,竟然在船上背着我跟那些汉人士兵称王称霸起来,我皱着眉头,却一时之间不好发作,这些八旗子弟在京里一向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我若是不能当场抓到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推脱自己的责任。
罗胜也有些犹豫,处置了,怕八旗兵仗着身份闹起来了,在六国面前丢脸,不处置,却又觉得对其他将士不公平,我自然也知道这个麻烦,想了想最后决定,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那句话,等出了国境再说。
陈三立这些日子常会来找我,问我一些关于此次出访的六国历史,他在京里时,也曾经翻过一些书,可总觉得有些不全,便特意过来我的舱里找找有没有详细地介绍,却哪里知道我因为怕在海上,常期有着海风和海水的潮气,不利于保存书籍,所以也并没有带来多少书,只得挑捡一起我记的起来的说给他听。
开始只有他一人听,后来萧大人和举也时不进的加入进来听了,如此杜心五和罗胜也开始仔细的记录着有关六国的一些大的史事,有时候我又会多讲一些,我们即将会路过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地趣闻,大家这样听一会儿,聊一会儿,倒也有趣,就这样,这一路上我倒也并没有觉得太无聊。
终于,这一天来了,那天晚间地时候,刘步蟾特意上船向我告辞,请我一路上多加保重,万事以我自己的安全为要。
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问道:“刘总兵,那艘来历不明地船可有什么消息?”
刘步蟾摇了摇头,我又接着道:“刘总兵,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忙站了起来,抱拳道:“格格但请吩咐,这是微臣的本分。”
我看了眼桃红,她忙带着晓茜和小鱼儿出了舱门,刘步蟾虽然有些吃惊,却也安静的等着格格向自己下命令。
我见桃红他们出去了之后,郑重的对他道:“刘总兵,你一定找到那艘船,若是日本人的,请你一定要一个活口也不要留,船只也不要留了。”
刘步蟾大惊失色,道:“格格,为何要如此?”
我叹了口气道:“刘总兵,其实我这次出京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日本人想要破坏我这次出访六国,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如何破坏,可是我知道日本人一向行事狠毒,所以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刘步蟾愕然道:“难怪最近日本人在台湾附近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刘大人还以为他们又想要来攻占台湾了。”
“攻打台湾是迟早的事,他们此次的目标却是我。”
刘步蟾又有些犹豫道:“可是格格,不留活口,会不会太……”
叹了口气,我轻轻地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怕刘总兵笑话,我很怕死的。”
刘步蟾更加愕然了,道:“格格……这……”
看着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我笑道:“刘总兵,还请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你对日本也有一定的了解,应该知道,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
刘步蟾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道:“是,微臣定不负格格厚望。”跟着就告退,回到他自己的船上去了。
第二日一早,在他的两艘船上学习的学生和一些近卫都各自回到了六国的船上,刘步蟾率着福建水师的官兵在船上向我敬礼,并鸣炮告别。待我们出了国境,他们的船也开始回航了。
远远看着他们的船帆,又最后看了一眼大清的海域,我流着眼泪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正文 第一二五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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