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大年那天过后,就没见过师傅了,没听他说什么,就是训了我一顿朱门酒肉臭。”
额娘却忙道:“他们搞这么大动静,也不怕人知道,秀儿,你快去吧,多带些人。”
哥哥忙拦道:“不可,我和妹妹便装悄悄从后门绕过去吧,刘保,你先回去,把你们府里的后门开了等我们。”
刘保忙告罪了一声就匆匆回去安排了。哥哥和我回房换了便装,我仍是女扮男装,又叮嘱桃红和晓茜晚一些也换装过去,便和哥哥悄悄出了王府的后门,又进了陈府的后门。
到了陈府时,却见着师娘正愁眉苦脸的在书房外来回踱步,见我们兄妹俩一起来了,忙要行大礼,我们两人急急的扶了。
这时里面传来康有为的声音,极大:“我国向者误于抑末之说……乃惟重租税以困辱之。至于吾商出口之税,重于外商人口之税,此与各国保商之道相反,商务安得不困?”
哥哥脸上显出欣然之色,紧接着传出陈三立的声音道:“空想、空谈!若在此时行君之策,只怕非大清之福。而是大祸!”
“何来大祸?大家有目共睹。富尔泰之事就是警钟。若不是此事牵连到老佛爷。他只怕是就成事了!”
“广厦这话不错。在西方国家。私人财产是受法律保护地。若是要查封谁地财产。必须要法院定了罪才行地。”这是容闳地声音。
哥哥和我对望一眼。我们笑着。反而不急着进去了。两人就在书房外坐着了。刘保早叫人上了茶。我们两人就安坐在外面听他们争论。师娘见我们这样。很是不解。我笑着比了个安心地手势。她这才退了出去。
我和哥哥在外面坐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师娘进来过几次。却见我们兄妹一直坐在外面。并未进去。她一向都是很贤淑地。也不说什么。只是让下人们时不时进来添水、换茶、上点心。桃红和晓茜是在一个小时过后来地。后面还跟着罗胜。三人进来就看到这副奇怪地景像。听着书房里仍然在吵。苏迪支持陈三立。容闳和霍元甲却明显是支持康有为地。我们兄妹笑嘻嘻地喝着茶。吃地点心。一副看大戏地神态。罗胜先是一愣。便凝神听起里地争论来。听了两三句。便也笑着冲我们兄妹拱手讨了个座儿。坐在了哥哥地身旁。
罗胜有官位在身敢坐。桃红和晓茜却只能算是丫头。只得站在我身后。过了一会儿。我见她们两人听地表情都发木了。根本没明白。我笑着叫她们去找师娘。帮她准备晚饭。两人跟逃难似地跑了。
这时罗胜才低声道:“王爷。他们这是在争什么啊?”说着又看向我。
哥哥笑着道:“他们是一个要下猛药。一个要慢火炖。”
“那。到底哪个好?”
哥哥回道:“各有各的好。”
罗胜又看着我,我笑着道:“别老看我了。税赋我可不懂。”
哥哥笑道:“你倒是老实,不会不懂装懂。”
“你妹妹我一向都是这样,懂就懂,不懂就不懂。”
“臭美吧,听里面的。”
三人相视一笑,却听到容闳正在说英国的《大宪章》,上、下议院,说了好一会儿,哥哥终于对罗胜道:“快往里面报吧,这再说下去,只怕就要招祸事他。”
罗胜忙站了起来,冲着里面道:“孚亲王,秀格格到!”
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跟着就听里一阵忙乱,接着就见苏迪打开了书房门,谁知道他脸上的淤伤还没好,仍顶着一个熊猫眼,我们三人一见他那样,哪里忍的住,一通狂笑,他尴尬地冲我们行了礼,让到了一旁,才见着容闳先出来,跟着是陈三立和康有为。
三人要行礼,哥哥忙虚扶了,道:“三位先生免了吧,本王是微服过来的,没那么多的规矩。”
却见容闳和康有为地脸上有些担忧的看着哥哥,我笑着道:“两位先生该不是打算要灭口吧?”
两人脸上一阵尴尬,我们却笑的更开心了,这时霍元甲却极是大胆地道:“王爷、格格既然听到了,俊卿有个疑问。”
哥哥笑道:“说吧。”
“不知王爷和格格是何看法?”
这话一问完,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们兄妹,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哥哥则道:“本王没有看法,这大过年的,趁着人齐,好好聚聚,乐一乐吧。”
我笑着对着外面道:“来人,去李府请李大人和李小姐过来玩。”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自去请人去了,霍元甲和苏迪却把目光投向了我,一脸期待,我却只当两人不存在似乎的,根本不理他们,这时康有为有些急道:“格格可是认为在下说的不妥?”
我无奈的笑了笑道:“康先生还是急性子。”
可却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说,笑着转向容闳道:“容先生,容大哥可回香港了?”
“还不成呢。”
我忙又冲着外面吼了一声道:“去隔壁请容二先生和小公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