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诧异,更多的是惊然,昏花的眼睛上顿时浮上了一层雾气。
原本想好的说辞却留在了肚子里,囫囵起身,语气降了下来:“霖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张手要触碰云焕。
他侧身躲过了许父的手。
“二霖身上有伤,不能久待,大夫交代了,要多休息都休息,却偏偏又出来受了这遭罪,公爹,我给你跪下,求求你放过我们,之前讲好的,往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已经够惨了,不能再惨了,原谅我话不中听,只是我们真的受不住了。” ;贺澜吸了吸鼻子,每一句都是反复斟酌,一字字的吐出。
说跪,自然是不用跪,许父哪能让贺澜真跪下,他立即扶了她一把。
云焕气若游丝,声若蚊蝇。
“爹,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听着。”他说。
许父腆着张脸,来都来了,跪也跪了,要是不说,实在是太可惜。
“霖子,我想问问你这木厂缺不缺木匠,看我能不能成。”
“这里的木厂…不止我们一家,何况净身出户时……我已经发誓,不再管你们的事情,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了,咳咳……”云焕断断续续的说完,突然吐了口血。
这会是真将贺澜吓着了。
根本顾不上许父,直招呼着小李:“快快。将东家扶回屋。你不能再说了,该回去休息了。”
许父要是真黑了心,他就尽管去拦。
送走云焕,贺澜冲着那些看客摆摆手:“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打烊了,打烊了。大家想看木具的明日再来罢。”
月上枝头,众人也不能再待,戏看足了,该散的都散了。
待人们都离开之后,贺澜才看向许父,正了脸色,没先前的好气,凉声道:“公爹,戏做够了,你该走了。木匠的事情。我们厂子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她现在才发现,许父一样心眼不浅。
“你!”许父气的牙棒子疼。
贺澜耸耸肩,差人送许父出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她也累了。
回了院子。云焕拉扯开了伤口,她不得不替他重换药汁和纱布。
她轻咳一声,对云焕上下其手,“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这句话怎么这么的……她不由得想入非非了。
脸红了起来,手悬在半空中,脑子发昏,双瞳含春溢秋水,朦朦胧胧。
“想什么呢。”云焕认真的听着贺澜看,仿佛要看出一个什么花样来。
贺澜这才拉回了神思。
咬着下唇。频频摇头。
小心翼翼的去解他的上衣。
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与肌肉。
这倒是让她震惊了下,她原本以为云焕身子骨瘦,没多少肉,想不到却是这么有料,再想他这身子常年操刀劈柴。做木具,大概是因为这个才练出了这样的完美的身材。
可下面的事情就将她难住了。
伤口拉扯,纱布已经与血肉粘黏到一块,如果撕开纱布,定要再次拉扯开伤口,她于心不忍。
“动手吧,我受的住。”看出了贺澜的顾虑,他说。
贺澜犹豫片刻,颔首,小心翼翼的去撕纱布。
每撕一下,她都要去看他的神情,好在他神色上并显得多难受。
换了药裹上纱布,给他又喂了饭,贺澜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