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洞玄观”
朱端瞪眼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眼底尽是杀意,生死关头,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觉得那天刺客是我派的?!”
祝约执刀,眼底阴桀。
“哈哈哈哈”朱端看着他的样子,扶着树干嘲弄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祝约。
有绝望涌进了他的眼睛,不是外头兵荒马乱一国将倾的绝望,而是旁的什么。
他看着祝约走近,眼中仿佛还是那年冬天,锦衣貂裘的少年仿若神仙下凡,救了难堪的他。那当真是让他记了一辈子,即便随之而来的是心口钝痛,他也能记起所有细枝末节。
短刀彻彻底底地没进了他的心脏。
朱端呕出一口血,他望着祝约冷淡的表情,一双杏目仍然在笑。
“哥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此生杀过很多人,没什么好不认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杀你。”
朱端越说越轻,脸颊上滚下眼泪,他踏着落叶和花香往前走了一步,让刀刃捅得更深。
然后强忍锥心之痛抱住了祝约,就像用这把刀将他二人死死钉在了一处。
祝约面无表情,任由他动作,没有半点收回手的意思。
朱端却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在祝约耳边低声说了最后一句。
“我舍不得”
他伏在祝约肩上,眼中最后模糊的是御花园盛放的夏花。
而抓在手里的梅树枯枝落在了地上。
他忘记告诉祝约其实这株梅早在他登基那年就已死了,永远不会再开了。
皇城司,祖梧已一身铁甲步入奉天殿,浑浊的双目望着金顶之下金碧辉煌的宝座。
副将们没有在宫中找到皇帝,他入大内仿若无人之境。
外头金戈厮杀声绵延不绝,祖梧顾不得战况,他只想上去坐一坐朝思暮想的龙椅。
鹭门大梦二十年,不及眼前一瞬。
他往前奔去,却听身后副将忽然慌张地闯进奉天大殿,“将军不好!宋昶叛了!”
祖梧站在龙椅前,他伸出的手刚刚碰上金色的龙头,转身时对上了副将惊恐的眼神。
皇城司高大的红墙外,京口十万水师原本正与三大营鏖战。牙旗营号令鼓一响,宫墙之上,东南的哨兵一眼看见了夜色中浩荡的兵将和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