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怪谁?他能怪谁?
“知道了。”
祝约长叹一口气,他依然没有眼泪,也不想大哭大闹,而是沉默地披麻戴孝跪在了定侯府堂前,痴然望着棺木。
晏闻跪在一边,他明白祝约想做什么,但他不能让祝家背上弑君的骂名。
祝约在灵前跪了一天,除了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让吃东西便吃,让起身歇息便歇息。
黄昏时,晏闻独自去了卧房打算收拾一下,谁知刚进门就听见身后门锁“咔哒”一声。
他走上前拍了两下门,忽然就明白了今日祝约的乖觉全是装的,身上霎时起了一身冷汗。
净澜夹杂着哭腔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别为难我了,主子说不能放您出来。”
第91章弑君(二)
丹霄阁,祖梧坐在座首,看着麾下一身兵甲的宋昶,久违泛起一丝笑意。
“祝襄死了?”
他问得漫不经心,好像在看一场笑话。
宋昶跪着没动,缓缓眨了下眼,“是,朱端杀了他。”
“蠢材。”
祖梧眯了眯眼,刻薄地评价道,“他以为这样废物似的三大营就能对付我?真是个十足的蠢材。”
他抖了抖花白的胡子,望向天际,嘲弄般笑道,“他看不清吴瑄致和朱桯都是废物,这普天之下能对付我的也就一个祝襄我知道他蠢,不曾想蠢到这个地步。”
宋昶抱拳道,“京口五万水师正在城关外静候,另外已于北城郊扎营,只待师父一声令下,尽可攻入皇城。”
“太子已亡,二皇子封太子当日病逝,如今祝襄也死了。”
祖悟没有接他的话,他随手拿起手边一碗酒,“你就不觉得巧合?”
“的确巧合。”宋昶望着祖梧,眸色沉沉,“就像有人为师父扫清了登基之路一般。”
祖梧拔出腰间弯刀,将那碗酒尽数倒在刀刃上,似笑非笑道,“阿昶,明知是陷阱,你又可知我为何偏偏往里跳?”
宋昶十指捏紧,额上有细微冷汗,“因为师父成竹在胸,水师足足三十万人待命,不怕一个养废的三大营和秦府军。”
“不。”祖梧拿起刀,冰凉的刀柄抵在了宋昶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