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刻钟后,一个神机营副将满头大汗闯进了这座院子,拼命敲着木门道,“小侯爷!兖州府有人来报!侯爷在回京的路上被刺,已经去了!”
亥时,三大营校场火光阵阵。
一片死寂中,祝约顾不得自己行踪暴露,他站在传消息的人面前,双手都在发抖,“你说谁杀了他?!”
三大营的将领站在校场的门旁,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满面愕然。
那人穿着揽江军亲卫的轻甲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惧,“是两个东南水师的精锐刺客!用的是蛇毒,将军未能避开一击,中毒而亡!”
“他不是守着凉州卫吗?为什么在兖州?!”
祝约盯着地上的人,他稳住身形勉强站稳,周遭人声在一瞬间褪去,只剩下眼前亲卫的瑟瑟发抖的话传来。
“皇上派人接大将军回京,行至兖州,祖梧怕是听到了风声,派了东南水师的人刺杀将军将军本来就有伤在身这”
吴瑄致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目眦欲裂,“为何将军回京你们无人告知?!现在从兖州传来消息谁知道是真是假?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他不愿相信祝襄已死。若是祖梧真的要反,杀了祝襄,三大营就算耗尽最后一滴血,拼得两败俱伤也会剿灭东南水师。
祖梧的确畏惧祝襄的本事。同为将领,他明白若是祝襄回京揽江军与东南必有一战,从而兵行险招也说得通。
可他真会心急至此,暴露彻底吗?
“我以自己性命发誓,所言句句属实!皇上疑心定侯府多年,将军回京不告知是怕你们担忧!”亲卫颤抖着从袖中掏出一块揉皱的布拆开,抖落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长发。
“这是将军临终前让交给少将军的,说是一见此物便知!”
吴瑄致愣住,他看着眼前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中沉默了半晌。接过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亲卫似乎不料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怔愣间,仰头的一瞬就被一侧的祝约掐住了脖子。
祝约手中渐渐施力,望着那人双目圆睁,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你说祝襄死了,所以你从兖州赶至金陵报信,可你第一件事不是进宫见皇上,也不是去曲靖府告诉他的儿子祝约。祝襄早已不在三大营,你来此意欲何为?”
那人挣扎了一下,张大口拼命呼吸着,他死死扣住祝约的手臂想挣脱。但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仿佛灌入千斤巨力一动不动。
“还是说”祝约眼底像是一潭深渊,凝视着那双被掐至暴起的眼。
“朱端早知此事,他想挑起三大营对付东南水师,围攻祖梧,他好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他全然不在乎在众人面前直呼承泽帝名讳,在他看见那缕头发时就明白此事与朱端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