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歌说得对也不对,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晏闻,谈何拒绝?
两厢静默许久,王容歌了然,反倒带了些羞怯,“小女无意论小侯爷的是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决断。若是小侯爷真是生了寒疾,抑或是心中已放下那人,小女愿嫁入侯府与君长久相知。”
“若是放不下小女也是家中娇惯长大,自问未曾情根深种,以至于能忍夫君心有所属。”
冬日寒风烈烈,祝约被她的话惊醒,他忽然明白自己差点做了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若是真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世家小姐,却始终无法放下晏闻,这个占着侯府少夫人之名的女子会有多荒唐的一生。
小沧州上,他突然庆幸自己遇到的是王容歌,一个敢说敢做,绝不委曲求全的姑娘。
那日他向王容歌承认了心中尚有未忘之人,表了歉意。王容歌未曾生气,与他行礼道别,离开时水蓝色的身影像是阵风,再也没有出现过。
二人此番相谈并未传出去,无人知晓侯府公府还有这段孽缘。
此后他依王容歌所言,既然忘不掉晏闻,就再也没应允过媒人相邀。
承泽四年的时候,他才听说王容歌顶着家中的不满,下嫁给了新科一个小官,外放豫州府,过得虽不比从前富贵,夫妻恩爱携手倒也算佳话。
听到消息时,他正在国子监里自己和自己下棋,盯着眼前的棋盘愣神了许久。
王容歌洒脱,好像错过一次就真的错过了,再无回头的余地,所以放手果断又利落。
让他羡慕又佩服。
他此生只动过两次寻他人相伴的念头,一是闯入侯府说喜欢他,后来三宫六院在侧的朱端;二是赴约前说爱慕他,宴后断然离去的王容歌。
朱端是太过荒唐,王容歌是太过清明。
如今晏闻盘问他的过去,他略过上元二人相遇一事,其余没什么好藏的,尽数说了出来。
晏闻抱着他没松过手,正事早已忘了个干净,他委屈道,“我知道我这人对越喜欢的人越不讲理,就想找事儿,让你多在乎在乎我是怎么想的。也好以身作则教教你怎么找我的事儿,总憋着心里不难受啊?”
“能怎么办?翻陈芝麻烂谷子然后打你一顿?”
祝约失笑,他性格如此不爱计较,在晏闻这儿倒成了闷葫芦生闷气。
眼见晏闻还一脸期许的盯着他,他只好遵循晏闻的教导。
“那我找事儿了你可别恼朱翊婧和祖梧这事儿你怎么看?”
若说从前他只是不喜朱端乱来,那对朱翊婧就是还有几分当作妹妹的疼惜。
她的种种作为在自己眼中不过是小女儿家身份尊贵所以养得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