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听我的。。。。。。”
黑袍下那张原本因为失控,变得狰狞无比的年轻面容,此刻扬起眉头,重新变得儒雅而清俊,像是一个伤心无比的慈悲僧人,满面泪水,为自己即将造下的罪孽忏悔不已。
魏灵衫心神忽然震颤不已。
她瞳孔深深缩起,那张将两人包裹而住的“龙雀羽翼”猛地拍开,将自己与陈万卷的距离刹那拉远,无数羽翎疾射而出,犹如满弓之势松开后射出的箭矢——
“嗖”“嗖”“嗖”
身化“太虚”的陈万卷,悬浮在空中,被那对羽翼展开后的巨大推动力向后拍去,他只是悲悯地望向魏灵衫逃窜的方向,并没有理会向自己身躯疾射而来的几道剑气羽翎。
太虚之力,身形可以在失虚之间转换,而飚来的龙雀剑翎,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穿透了陈万卷的那袭巨大黑袍。
只是并没有带出任何血液,像是穿破了镜花水月的虚幻梦境,在大雪之中穿带出了一圈虚无涟漪。
只有一道剑气羽翎狠狠刺破黑袍,插入血肉之中,沉重的箭镞穿透胸背而出,陈万卷被这根箭镞的穿透之势凿穿,钉在大地之上,他面色苍白,惨笑一声闭上双眼,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发出丝毫声音。
钉在雪地之上的黑袍,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花。
而远方的大雪原上,狂风肆虐,剑气飞扬,那一袭紫衫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在大雪原上转折变幻。
陈万卷笑了笑。
那袭紫衣飘忽不定,多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啊?拼命变幻方向,拼命想要逃出一条通向自由的道路,只可惜。。。。。。
他握紧五指,虚空之中无形的“因果”铺展开来。
这是世间极速无法追赶而上的规则。
就像是银城的那一日。
蝶落。
渴望自由的蝴蝶,跌落在大雪原上,折断了双翼。
陈万卷双手抬起,缓缓握住穿透自己胸背的那根巨大箭镞,然后有些吃力地拔起。
他眉头皱起。
唇角却在微笑。
即便是穿心的苦楚,也不能遮掩内心的喜悦。
大雪原上,黑袍的血液不再流淌,他缓缓站起身子,褪下那一身沉重粘稠的大袍。
在黑袍之下,是一身朴素而简陋的粗布质料麻衣,鲜血在布衣下结痂,布衣外,却结上了一层微弱的青霜。
陈本布衣。。。。。。奈何为贼?
陈万卷将那只剑气长翎随手丢去,砸在雪原之上,溅出一滩乱雪。
一路走去,遍地都是凌乱,竖立,斜插的剑翎,陈万卷一直走到了蜷缩在雪地上的那个女子身旁。
他轻声说道:“看呐。。。。。。你要等的那个人,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雪地上的女子,衣衫凌乱,抱头蜷缩,痛苦的哭泣,声音颤抖,惹人怜惜。
“别念着他了,他有什么好?”
陈万卷自嘲笑了笑:“他不会来了。”
“他已经,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