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轻轻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兰陵城里,会有许多人出席你的葬礼,有那个傻子,有你的长兄,还有很多你在乎的,以及在乎你的。。。。。。”
“在棺外的人看来,你已经死了。”
“但真正的死亡,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死亡,是你的心脏不再跳动,人也化成了一捧灰,你的葬礼过了很久,你的朋友,爱人,他们都随风而去,墓碑也腐烂碎裂,直到上面雕刻的字迹无人可以看清。”
“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记得你了。”
“所有来过的痕迹都死去了,你便是真正的彻底死去了。”
慕容轻柔说道:“你呀。。。。。。有在乎的人吗?”
站在野草地上的易潇,怔怔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在白衣女人站起身子之后,龙蛇的虚影便沉默而肃杀地盘踞了整片天空,无形地承担着外界的压力,每一滴砸在大地上的雨滴,都在半空中被剑气绞杀,然后蒸发。
直至整片雨幕,化作虚无。
易潇只是静静想着慕容的那一句话。
你呀。。。。。。有在乎的人吗?
在乎的人啊。
易潇望向自己的母亲,想说当然有啦,而且有很多,陪伴自己北上路途的老段,老缪,红衣儿。。。。。。
那些人,都是值得骄傲的挚友,即便自己有一天真的死了,他们也会记住自己的名字,替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可是,轮不到这一天了。
易潇抿起嘴唇,欲言又止。
很多在乎自己的人,自己在乎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生命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幸运的‘重新来过’。”
慕容轻声说道:“且行且珍惜。”
白衣女人蹲下身子,以额贴额,温柔笑着说道:“就算你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慕容闭上双眼,无数的元气随之而动。
她留下的这道人魂,杀气陡然毕露,龙蛇低吼出声,脊梁抬起,直撑天幕,将春秋道元年的记忆,整片深沉的魂海,都微微撑起,陆地坠沉,大海反应。
易潇痛苦的捂住额头,重新站起身的慕容眉尖挑起,将易潇搂入怀中,轻声说道:“不用怕,娘在这。”
天地之间,无数虚线。
每一道都是最质朴最原始的规则,拉扯着这片魂海。
她低头看着怀中痛苦颤抖的小殿下,温柔笑道:“外面,还有苦苦等着你的人吧?”
易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痛苦摇了摇头。
脑海里却有一幕又一幕景象,伴随着魂海的撕扯,不断浮现——
兰陵城中,披着缟素面容枯白的萧布衣。
老舍茶馆,郁郁度日不愿提笔的齐恕先生。
大榕寺下,深痛哀悼,终日闭门的青石和尚。
以及。。。。。。
在西域大雪原上,不断寻找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