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居士袍的女子送行时问了一句话:“大殿下此行可是去鹿珈镇?”
萧重鼎说正是。
易小安低垂眉眼认真说道:“鹿珈有血光,殿下好自为之。”
大殿下怔了怔。
。。。。。。
。。。。。。
鹿珈有血光。
鹿珈镇的大雪里,的确有隐隐的血色,从城主府府邸门槛流出,蛇形曲折,将城主府门前染出一条殷红的小径。
西宁王站在府里,随行的高手则是如临大敌,站在城主府外。
风雨夜动。
城主府外的两排屋檐,有一道又一道的黑衣身影逐渐显现。
他们的身上落了些许雪迹,眉须皆白,手持臂弩,此刻一只手按在小臂上,将蓄势待发的弩箭,缓缓对准城主府空地的那个男人。
顾胜城的声音不大。
所有人都听得见。
“如果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西宁王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西域的新主笑道:“那就算到我的头上好了。”
顾胜城抬起头来,目光从远方的屋檐上一连串扫过,轻柔问道:“远来是客,你们想要动手杀我,难不成还不让我还手?”
西宁王面色凝重,抬起手臂,于是身后伏于屋檐上的两排弩手,便缓缓将弩箭放下。
“淮阳侯!”
顾胜城陡然提高声音,声音如刀如寒风,刮过人的骨子,他伸出一指,“噗”的一声,两柄插在淮阳侯肋下的长剑锵然拔出,被无形巨力拔出之后,于空中划过两道剑光,重归顾胜城脚下。
“他想要杀我。”
“所以我就杀了他。”
顾胜城声音平静,轻轻问道:“就是这样。”
西宁王眯起眼,伴着顾胜城虚空点指拔剑的动作,他身旁被钉在墙上的淮阳侯,“砰”的一声跌倒在地,尸体还是温的,只是那两把长剑拔出,却没有带出血迹。
身为齐梁北境最大的藩王,西宁王隐约觉得。。。。。。这件事,不想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淮阳侯的死因有些蹊跷。
在场的这么多人,几乎在前后同一时刻死去,除了修为强大的顾胜城,这里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幕?
尽数死于七窍流血。
这样的死因,也只有元力出窍,且底蕴丰厚的大修行者,以元气压迫窍穴才能做到。
西宁王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望着站在大雪里的顾胜城。
鹿珈镇的城主府,原本以为妖力缘故,并无雪气能够落下,此刻已在地面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顾胜城披着轻衣,眉眼低垂说道:“西宁王,你我都想要和平,在兰陵城使团抵达之前,不妨再多等等。”
他抬起头来,缓缓望向城主府红木屋檐的某个方向,喃喃说道:“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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