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副画面里的人物,都太过虚幻。
究竟是为何而来?
他的心中升起一阵不祥征兆,反复捋着怀中女子的发丝。
若说自己是举起那柄虚幻之剑的持剑人,那个红装女子又是谁?
李长歌面色有些苍白。
还能是谁?
沈莫有些微惘地抬起头来。
她抿紧嘴唇,并不说话,缓缓举起衣袖,手指拢在袖内,替他把脸颊两旁的湿润擦去。
她不知道自家男人究竟想到了什么。
她只是将脑袋重新搁回去,什么也不去想,像是这两年游离北原的那样,轻声呢喃道:“等这次见了你的小师妹,咱俩去哪呀?”
李长歌合上眼。
无论何时,只要她在自己耳旁呢喃,心湖便是再大波澜,数息之内,亦可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温柔说道:“去哪都可以,不去北原啦,天南海北都可以,我们俩呀,把以前没去过的地方,全都走一遍,好不好?”
北原,北原。
那里万里大雪,只要不去那,就不会出现这个场景了吧。
李长歌低下头,看着那张小脸蛋儿皱着眉头,鼓起腮帮子认真想了想,忽然笑颜如花道:“好呀好呀,都听你的~”
。。。。。。
。。。。。。
南海终巍峰。
棋圣大人走出了洞府。
终巍峰山顶之处,悬挂着一副巨大的棋盘,黑白纵横,落子狼烟。
魏奇拢着一身灰色麻袍,早已经意气风发不再,站在巨大棋盘面前,拿袖子轻轻去擦拭这副棋盘沉积已久的灰尘。
所有的棋子,都落到了该落的位置。
从那把因果之剑被拔出的时候,因果就已经注定了。
因早就种下了。
果,是棋圣想要的那个结果。
魏奇鬓角发灰,一边拿宽大袖袍擦拭棋盘,一边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着什么。
一局好大棋盘。
赢得好不光彩。
本该是一场山河万里有目共睹的大胜呐。
棋子落的不干净,棋手心里就蒙了尘。
棋盘,就生了灰。
魏奇闭上眼,回想着自己在南海待的这十六年。
他最偏爱的,不是道胎叶十三,也不是生来读心相的陶无忧。
叶十三的性子太稳,即便行窃天之事,亦是步步为营,亦步亦趋,不敢冒险。
陶无忧的性子便是自作主张,凭借读心本领不断试探他人,聪明不假,却喜好自作聪明,成也聪明,败也聪明。
说到底,这两个人,都是天地宠儿,一个生来道胎,一个生有天相,都是旁人艳羡不来的天赋。
而他魏奇看重的人,偏爱的人,要将一切秘密传授的人,又怎么能是被这片天地所钟爱的宠儿呢?
“钟二。”
魏奇轻轻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