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没有反应过来,领会意思之后轻微哦了一声,淡淡说道:“每次都这样,可能是脱力了,所以昏过去了。”
王东君面色无比复杂。
他望向眼前一脸淡然,平静非常的素衣年轻男人。
非人哉。
果然是非人哉。
东君沉重叹息一声。
包含着无数的复杂和酸涩。
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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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歌有些微微惘然,不知道这位琴痴为何会找上门来,而过了这么久,还不发一言。
坐姿依旧端正的东君,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自己的大圣遗音,黑布未揭,那层黑布上的雪迹早已经融化,湿哒哒的气息被他指尖的元力蒸发,萦绕。
若是东君弹指,或拨弦,这间屋子便顷刻间土崩瓦解。
王雪斋过了许久,摇了摇头。
“我本以为我能杀得了你。”
说是琴痴不如说是琴魔的这个男人,轻轻拿指尖叩了叩藤椅前的茶几,萦绕指尖的几抹水气如有灵性瀑散开来,却不带杀气,平铺整张茶几。
再叩指。
雾气全散,茶几恢复了一片清明。
轻轻握掌的东君松开手掌,那几抹水气不知何时被召回掌心,重新凝结成雪。
整个过程不参杂一丝元力魂力。
震撼程度却无以复加。
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凡人,使出了最普通的剑法。
然后一剑开山。
李长歌感慨说道:“好手段,佩服。”
王东君笑了笑,叹息说道:“与你终究差了一些。”
“我听说你一人杀上棋宫,于是我也去了棋宫,在八尺山大雪将融未融之时。”他的语气不带一丝烟火气:“登八尺山之前,我自负能胜你一手,我生你死。”
“登上八尺山后,我遇到了那头朱雀。”
王东君轻声说道:“我见到了你留的那柄白凉木髻。”
坐在王雪斋对面的李长歌面色不变,低垂眉眼,嘴唇上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单手把玩着茶几上的瓷盏茶具。
“朱雀蓄势蓄了一年,最终拔出了那柄发髻。”王雪斋笑了笑,平静说道:“我知道自己肯定也可以拔出来。”
“但当我看到那柄木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
东君摇头说道:“我没有把握,一次就拔出那柄木髻。”
李长歌轻声说道:“何必如此较真?”
“较真?”
王雪斋自嘲笑了笑,“那柄木髻没有动用一丝元力,一丝魂力,被你插入大地,立即与整座八尺山生根,即便有千万股龙象蛮力,也不可能撼动八尺山一丝一毫,你说我刚刚那一手是好手段,那你岂不是神仙手段?”
那柄白凉木髻。
王雪斋反复琢磨了许久,最终仍然不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