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银城城主感应到五指之间的那柄剑再度传来骚动,炽热滚烫在冰层之下翻滚如龙。
他突然笑了起来。
是轻笑。
是那种不在意的笑。
接着是大笑。
是那种极度轻蔑而无视的笑。
红衣儿眉头挑起,望向那个收声不住的男人,轻声平静问道:“好笑么?”
风雪银城城主笑意不减,“当然。”
掌中攥住的那一柄剑上,不仅仅是传递着剑气。
更像是莫名的悲壮,而这股悲壮,在风雪银城城主看来,就好像蝼蚁赴死之前的感慨。
所以他觉得好笑。
“在我的记忆中,有两个人。。。。。。也像你一样。不过他们叫什么。。。。。。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风雪银城城主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脑袋一侧,轻轻敲了敲,努力回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十六年前。
风雪银城城主眯起眼,想到了十六年前拼命敲击风雪银城大门的那两个男人。
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竭尽全力的怒骂。
两个卑微如草芥的男人,想通过这个方式,来妄图得到自己可笑的尊严。
而在自己信手一剑之后,四下里便恢复了寂静无声。
只有悲,没有壮。
他们当时叫嚣的是什么?
风雪银城城主微微皱眉,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记不太清了,似乎是高喝着杀人偿命,又似乎是南方那些人民俗之间的方言俚语。
他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听懂。
他只是觉得没来由的好笑。
就像是现在这样。
兴许自己性子里,就有着看蛐蛐竭尽全力逃不出掌心,最终力竭而死的别样欢愉?
圣地是无情的,风雪银城来自最北,理所应当比北地的风雪,更要冰冷。
而银城城主今日的心情相当好,即便方才放走了青石。。。。。。在自己如今看来,也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他五指摩挲,感应着掌中那柄剑的余温,是如此的炽热。
对于世上任何一个用剑之人而言,这柄剑的温度,比人间所有的贪婪加在一起更加滚烫。
如此的让人心生爱惜。
这是一柄认主的剑,这样的一柄剑,一但认主,便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生不悔,一世不渝。
即便年岁再短暂。
所以红衣儿一但死去,这柄剑也会追随而去。
而风雪银城城主,却丝毫不在意,他唇角微微勾起,将这柄剑视为自己囊中之物。
“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破矩之人’迟早是一死,”他笑着说道:“很快你就要去那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