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距不过十步。
大风骤起,黄沙铺天盖地。
易潇有些迷眼,忍不住伸手去揉眼里的沙子。
有剑铮鸣,从空中一掠而过。
那一刹,易潇心头有一种不祥预感升起,天人八相者的直觉何其敏锐?
“不好!”
黄沙沸腾,有剑哀鸣。
穆家驭剑术,乃八大世家中铸剑穆家秘技,每一代穆家九剑都掌握有驭剑术,一念之间,剑起百米,隔空杀人于无形。
不远处那柄断剑受心意指点,如同疾电飞起,倏然消失。
黑衣穆欢颜连哭带笑飞扑而前,长发如墨,眼眸一片哀意。
下一刻,两人相拥。
樽云觞身形一顿,断剑剑尖从背后刺入。
她眉尖微微上扬,低头看去,断剑没入胸膛,连穿两人。
黑衣长发落下,断剑停止哀鸣。
一柄剑,两个人。
还有滴滴答答滴落黄沙的猩红血液。
樽云觞喉咙颤抖,一剑封心,本该是千刀万剐的疼痛,此刻居然麻木感受不到,心中升起的荒诞比血腥更浓。
脑海中走马观花,无数掠影闪过。
樽云觞喉咙一甜,硬生生咽下那口鲜血,她清清楚楚看到那张凄美的哭脸,感受到背后那双手再度用力,剑尖再前。
两人一下子相拥在一起,连鲜血都汇聚流淌在一起,通过那柄断剑。
可明明是一剑穿心的疼痛,却仿佛算不了什么了。好像有什么更痛的,让红衣儿胸口难受。
是穆姨的话。
穆姨将头轻轻搁在樽云觞肩头,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小红衣。你也会痛吗,你也会难过吗,你也知道一剑穿心不好过啊。。。。。。”
那个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如同蚊音一般不可闻,“可你。。。。。。没有心啊,所以,我们根本不重要,是吗。。。。。。”
樽云觞大脑一片空白,肩膀上那张哭脸咧嘴无声笑了一声,旋即滑落,重重后仰,跌倒在黄沙中。
红衣儿颤抖着手,摸向断剑心口处。
那里一片血污。
那里空空如也。
她想起易潇说的那句话,每个天人八相,都是一种病。
她的病,是什么?
樽云觞的手不住颤抖,面色苍白。
在胸口断剑处,她摸不到自己的心。
。。。。。。
黄沙漫天,有位黑衣老者牵着一匹白马,马上伏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生的极为可爱,像是个瓷娃娃。大眼睛水灵灵,此刻嘟哝着嘴巴。她天赋极为了得,隔着十数里地就感受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