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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响起了嗒嗒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阿杏知道这应该是布尔泰的马车,所以自然而然地让到了一边,让马车先过去。可是马车行到她的旁边却停了下来,接着布尔泰从马车上下来。
他慢慢地向阿杏走进,他这个人或许是身材高大的缘故,身上似乎总具有一种压迫力,可是当他走进露出笑容,或是开口说话,这种压迫之感就会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感觉。
布尔泰此时正看着阿杏微笑,脸上坚毅的线条在月光下也变得柔和起来,“李姑娘说得对,这种夜晚最适合散步,车中又闷又热,还是外面比较凉爽,不如姑娘陪小王走这一程吧!”
阿杏还能说什么,只好恭敬地说:“这是民女的荣幸!”
两人在街上慢慢地走着,陈静和黑衣佩剑男子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永昌大街非常的宽阔,足可以让六辆马车并排而行。两边是林立的店铺,店铺门口都挂着两串长灯笼,一整排过去,亮堂堂的,将永昌大街照得直如白昼。
虽然已是晚上,但是街上人流依然旺盛,说话声,谈笑声,叫喊声,吆喝声汇聚在一起,闹哄哄的,非常的热闹,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
两人静静地走着,刚开始并没有说话。布尔泰不时地东张西望,欣赏着永昌大街的繁华景象,忽然非常有感触地对阿杏说:“这里的气氛真是让人觉得温馨。”他的语气十分的安宁祥和,听在人的耳里非常的舒服,
“我们金国除了节庆日,平时很少有这种热闹温馨的景象。”
阿杏随口问道:“你们难道没有集市吗?”
布尔泰回过头来,低下头看着她。阿杏没有他高,走的也不如他快,布尔泰放慢了脚步,才能和阿杏保持并排。
“我们金国是以游牧为生,不像唐国这般人口集中,所以我们的集市也是每月定时才有一次。平时聚在一起也是斗酒摔跤,热闹倒是十分热闹,可是却远不如这里的温馨。”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前方,双手伏在身后,背脊笔直,突出了胸腹间完美的肌肉线条,高大的身躯十分的健美。
“我们马上民族,骨子里十分的好斗,部落与部落之间也时常会有冲突,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死伤,真是让人惋惜。金国何时也能像唐国这般,没有流血,没有战争,所有的子民都能过上如此温馨富足的生活呢?”
他语气中的悲天悯人让阿杏有些动容,没想到好斗的民族竟然会有如此期待和平的王子,阿杏肃然起敬,由衷地赞道:“没想到王子竟然有如此的仁心。”
布尔泰见阿杏总是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举止中时时透着一种小心翼翼,不由地笑道:“其实阿杏姑娘和小王用不着如此拘谨,阿杏姑娘或许不认识小王,但是小王却已经在两年之前便见过姑娘了。”
阿杏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透着疑惑:“两年之前,我还在晋城啊。”
布尔泰低着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处的阿杏,轻轻地笑,下巴处的线条因为这一笑而变得非常的柔和,中间还显出一道浅浅的槽,让他的笑容更加富有一种男性的魅力。
“就是在晋城,当年我也是来唐朝觐见,听说晋城非常的富庶,便来到晋城游玩,在听松戏院看了一场戏,却碰到了放蛇事件,我看着姑娘一步步地将放蛇贼逼了出来,最后将放射贼送入了官府。姑娘的聪慧机警实在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前我一直以为唐国的女子是柔弱的,胆怯的,可是晋城之行却让我改变了对唐朝女子的看法,原来唐朝中还有比起我们金国女儿一点也不会逊色的女子。而姑娘的聪慧却是我们金国女子也有所不及的!所以张大人说姑娘是柔弱女子,小王一点都不能认同。”
阿杏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说:“王子的话实在是让民女汗颜。”
“姑娘不必过于谦虚,在我的心中姑娘就是如此的女子。”
阿杏抬起头看着他笑道:“王子既然如此看的起阿杏,阿杏无以为报,只好今晚请王子看戏,来表达阿杏的感激之情。”
风轻轻吹动他黑色的长发,似有月华在发上流转,他低下头看着阿杏,双目深邃,眼眸非常的黑,看上去就像无底的深洞一般,他嘴角上浮,露出属于他的这种极具魅力的笑容,低声说:“原来夸赞姑娘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好处,以后一见姑娘,小王一定会极力夸赞。”
阿杏忍不住笑,“王子原来这么爱说笑。”这个布尔泰心胸仁厚,为人谦和,说话举止毫无架子,实在是让人心生好感。
不只不觉中,两人之间的那种陌生的隔阂淡了不少。
“过两天张相会在丞相府宴请我和王兄,听说还请了城中最好的戏班凑兴,我想这个戏班就是属于你们听松戏院的吧!”
阿杏笑着说:“原来张相宴请的贵客便是两位王子!不错,当天我们听松戏院确实会上府表演。”
布尔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阿杏,阿杏见他停下,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布尔泰看着眼前的少女,肌肤如雪般晶莹,长发如黑玉般光亮,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两年前见到她时,她的面容身量还未完全张开,却已经是清丽异常,让他难忘,两年后的她却没有想到已经拥有了这么动人心魄的姿容。让人看着都不愿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