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凡点了点头,转头叫上江烁,“我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车子开动了,雨滴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
沿着梅思成指的路往下走,俞菲凡望着摇摆的雨刷出了神,发泄过后,她紧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转脸看向江烁,仪表盘昏暗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凌乱的碎发随意搭在额前。不知为何,有他在身边总觉得安心不少。
江烁觉察到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那个……”俞菲凡抿了抿嘴,“白天我说的话有些过分,对不起,我当时太心急了。”
“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江烁淡淡地说,“不过你下次别那么冲动了,肖霄真的很担心你……”
顿了顿,他还是把那句“我也是”咽了下去。
俞菲凡打开手机想给肖霄发个信息,却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
前方狭窄的山路深不见底,像一张大嘴,吞噬掉车灯的光。江烁随便找了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和成易认识多久了?”
“从小就认识,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俞菲凡把头斜靠在窗边,陷入了回忆。
她和成易是邻居,成易比她小两三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成易10岁那年,他的父亲在地里干活时心脏病发作离世,不久后母亲也改嫁了。家里只剩下成易和小他6岁的妹妹成念相依为命。
姥姥心软,觉得两兄妹跟俞菲凡一样早早就没了爸妈实在太可怜,就把他们带回家,当作亲孙子孙女来对待。
成易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姥姥让俞菲凡学灵术的时候他常在一旁听着,那些繁琐的口诀他记得比俞菲凡还快。
而俞菲凡则经常偷懒打瞌睡,总被姥姥用戒尺敲脑袋。
姥姥常叹息:“可惜了成易没有灵性,不然他天资聪慧,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灵术师。”
江烁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俞菲凡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事。
“7年前,姥姥叫我送东西到隔壁村,我犯懒不肯动身,成念主动提出替我去,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俞菲凡垂着眼,鼻尖一酸,“我对成易一直很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成念也不会走丢。”
车里又陷入了沉寂。
“等等,快停车!”俞菲凡突然拍了拍江烁。
车刚停下,俞菲凡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江烁赶紧拔下钥匙,拿起手电筒跟在她身后。
“江烁,你看!”
江烁朝俞菲凡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片灌木丛倒在地上,手电筒照过去,隐约可以看见车轮的印记。
他们顺着印记往前走,果然看到了孙鹏那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只是车头撞在树上已经变了形。
俞菲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忍着膝盖的剧痛往小轿车走去,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成易!”她急得声音发颤,“成易,你在哪?”
没有回应。
雨瓢泼而下,细密的雨水砸进眼睫里,又冰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