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忙道:“没事,不打扰不打扰,你快点把她带走吧,我看见你们这一对心里更添堵。”
叶念忙无声地问陆晴“他听到了多少”,陆晴摇摇头,调酒师抬手撑在吧台上,笑得有点促狭,压低声音说:“大概从你那个一年和八年的理论开始。”
……那就是说全部都听见了?叶念有点郁结:“你居然也偷听。”
调酒师笑:“我没试过男女恋情,所以有点好奇,哈哈。”
林修揽住叶念的腰,不给她应对的缓冲时间:“走吧,我没把车停到车位里,怕被开罚单。”
这样一路走出酒吧,打开车门坐到车上,叶念觉得林修的态度都和往常没两样,遂决定主动提起:“林修,刚才的一些话是安慰晴晴说的。”
林修转过头,静静地注视她一阵,淡淡地一笑:“我知道。”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逸进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片淡淡的光,明灭不清。
隔了片刻,叶念听见他轻声问:“一年和八年的差距,你觉得这很重要么?”
这当然很重要。她的人生才开始四分之一,而这八年就几乎占去了她所有最为深刻的时光。不过在有些事情上是不能太过诚实坦白,于是她回答:“那也不一定的。”
林修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问:“还分特殊情况?”
叶念立刻反应过来:“不就是你和易云初吗?很明显的,你原先一直都和她比较熟悉,难道你其实很喜欢她?”
林修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危机顺利解除。叶念吐出一口气来,和林修说话真是要用脑啊,不然很容易被回击到体无完肤。
打开房间的门,叶念正在摸索电灯的开关,忽然感觉到林修伸臂搂住她的腰,逐渐加重力道:“叶念,我忽然发觉你很有小聪明。”
她愣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他:“如果你愿意把‘小聪明’换成‘急智’,这句话会变得比较中听。”
林修低下头,嘴唇滑过她的耳边,顺着颈项停在大动脉的位置:“那么,请用你的‘急智’告诉我,我是你的谁?”
不知道为什么,叶念有一种“如果回答不正确他真的会咬下去”的错觉,忙说:“啊,你是我的——不对,我是你的肋骨。”
林修轻笑出来,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会信仰基督教?因为喜欢圣诞节?”
每到圣诞夜,教堂里总是特别热闹。的确有不少人喜欢这个西洋节日胜于教会本身。叶念想了想,回答:“其实我比较喜欢万圣节,讲鬼故事才有气氛。”
“也对。这一天,大概所有女人终于都可以不用化妆就出门。”
叶念忍不住拿包打了他一下:“看你人模人样的,居然不喜欢说人话。”
无法救赎
工作日照常忙碌。叶念打开电脑,把做好的报告一份份打印,然后装订归档,把档案袋封口后签上名,忽听经理远远地叫她:“叶念,你把近江房地产的审计报告找出来,这些要全部注销档案。”
叶念应了一声,按照字母索引找到那部分的审计报告:“近江想换事务所?”
“他们是不想换,只不过现在控股权到致远集团手里了,子公司当然随母公司去别家了。”
又是一出人间惨案。大的吃掉小的,不大不小的等候时机随时准备蚕食比它大的,正是自然界物竞天择铁定律的最好诠释。
叶念把档案全部调出来,回到办公桌边看见手机屏幕亮着。她打开收到的短信息,竟是叶皓发来的:“你最近还有没有内幕消息了?”
她想了想,回复说:“致远集团,股票代码你自己查。不过涨幅空间估计不会太大。”一般来说,价格被疯炒上去的股票本身是有问题的,但是像致远这样稳步发展、公司经营信息基本透明化的,里面的猫腻无疑要少很多。
隔了两日,等到致远集团成功控股近江房地产的利好消息放出,股价都一直有幅度和缓的增长。
叶念知道差不多是时候收手了。
目前为止,这个局里的每一步都很精确,只差最后一步,即可完成。她觉得再拖下去只会想得越多,也越加容易犹豫,最后难免会出现差错,功亏一篑。是以叶皓后来提出周日请她喝咖啡,她也欣然答应。
见面的时候,叶皓刚换过新发型,还重新染了色,显得很精神。
叶念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微笑问:“你这次的头发做得很好,是哪一家店?”
其实不光是换了新发型,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某知名品牌的新款,看来在股市的确是赚到钱了。的确有很多人尝到这种甜头,就会沉迷下去,直到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