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看着他的动作,竟然感到一丝不自在,下意识想叫停,像是习惯了以强硬手段镇压张牙舞爪的小狼却不经意触到对方有着柔软绒毛的肚皮时的措手不及。
但那些异样的情绪也只是瞬息即逝,虞砚直起身时,温朝已经抬眼含着惯常的笑意望向他。
虞砚猝然撞进他的笑眼中,把他原本想说的话都冲散了,喉间莫名哽了哽,梗着脖子低了低头,声音很低:“你、你稍微圈一下我的肩膀坐起来一点。”
年轻人的窘迫和外强中干悉数落在温朝眼里,这实在是很鲜活的一幕画面,会撩拨着观赏者心思活泛,生出几分逗弄的意图。
他欣然顺从虞砚的建议,抬手松松勾住虞砚的脖子,靠着虞砚的肩膀借力让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了挪,唇瓣似有若无地蹭过对方耳廓,让虞砚耳边一麻。
距离陡然拉近,以至于虞砚能嗅到从温朝的领口传来的不知是香水还是沐浴液的味道,带着清浅的暖意,是一种缭绕在鼻尖会挑逗得人心尖发痒的木质香,搅得虞砚神思恍惚了几秒钟。
虞砚觉得自己的大脑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了,僵硬地一只手环过温朝的腰将他抱起来,另一只手替他将西裤仔细套上,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虞砚听到温朝在自己耳畔响起的一声轻咳“这就不用了”,他后知后觉过来,连忙松手抱着温朝放回床边。
温朝收回手,低头将衬衫衣摆整理好,自然地和虞砚道谢。
虞砚躲似的忙不迭往后退开几步,脸上烧得简直能冒烟,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十分钟之前——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帮温朝穿裤子就算了,还给他拉裤链?!温朝只是腿不好,又不是没手!
温朝撩起眼皮望向他,微挑着眉梢,故作不知地问他:“我很重吗?只是抱一下就累红了脸?”
虞砚觉得自己身上全沾染着温朝身上的香味,连鼻腔间充盈的都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木香。
听到温朝的问话,他又有些恼火了,笃定这是温朝的戏弄,只是为了看他出糗的样子。
这个男人真卑鄙!
虞砚咬着后槽牙,心里愤愤想着,语气不忿地开了口:“温总明说吧,还要怎么耍我才满意?!”
温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出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趣味的兴致,“我没有那种特别的喜好,别多想——还有领带没系呢,未婚夫先生,现在来学一下吧。”
虞砚攥紧的拳头捏了又捏,终究还是忍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主卧出来时已经七点,虞砚一刻也不能忍受地从温朝的卧室逃了出来,一头扎进客房关上门开始自闭。
周筌询问地看向温朝,温朝笑着轻轻一摇头,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连带身上那股平日里会加重压迫感的木质香气都似乎变得轻松柔和了。
虞砚胸口的羞恼还没彻底消散,他站在窗边,望着温朝的车渐行渐远,直到隐没在远处的行道树后。
作者有话说:
温总:突然发现一些逗小狗的乐趣
这周的爆更能换来摩多的评论和海星星吗(泪),明天休息一天,下一章后天晚七点见
第11章
他苦恼地思索着之后要如何应对温朝别的刁难,绞尽脑汁推演了各式各样的情形,然而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温朝的消息,甚至到了晚上、乃至之后的一周,餐厅里只有他和温纯相对无言地吃完了晚餐。
温朝不回来的事实让虞砚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升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失落。
温纯在饭桌上恹恹地用筷子拨着米饭,周荃看不得她黯然伤神的小表情,耐心地同她解释,说温朝最近在忙公司里新项目投标的事,但因为他平时在其他老董事面前总是一副依仗叔叔伯伯们关照、好脾气能谦让的模样,这次突然强硬地要竞下那块地,牵涉一批人的利益,以至于开会论辩了几轮也没能完全拍板,抽不开身回家。温纯听了没多问,拉长尾音哀怨地叹了一口气,撂下碗筷回了卧室。
温朝忙着处理工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虞砚也乐得能不用和他碰面。但他心里总是想着找温朝预支的钱,一面不想和温朝打交道,一面又不想总是亏欠着温朝低人一头。于是只好用辅导温纯的作业来变相勉强还债了,这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就算是在不待见他的温纯面前待着也比被温朝笑眯眯地注视着要让他自在,也使得他和温纯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拉近了不少。
拜温总的“无声圈禁”所赐,他出不去温宅,被全方位保护着的温纯回了温宅也找不到别的能与之有共同话题的同辈人,观察了几日,发现虞砚和她预料中会作妖的“小白脸”似乎不一样,初次见面的敌意逐渐消散,两个人年龄差距不大,在某些有关学习的话题上,他们倒是说得上不谋而合。
“前天翟老师来也教了这个方法,说是这样会更好,但是我总是容易用错。”温纯苦恼地鼓了鼓腮帮子,无意识地用笔尾在自己的下颌上敲了敲,“除了这个,不能用我原来的那个思路解题吗?我们老师没有给我判错欸。”
虞砚噎了噎,“我自己习惯用这种方式解题了,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也没讲太多,你们学校的教学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还是听你们老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