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被锁了。
而我,我有点因他不合时宜流露的执着而恐惧,但恐惧的背面,我对他升起了比他更不合时宜的奇异感情。
就在不久前的那个草原月夜,他下场与我共歌舞。
他像个大孩子似的开心大笑、挥手谢场。
他转过头来将亮晶晶的眸子与我相视,而我忘了避开。
可是现在,他踩在钢丝绳上,他抓住我的手,我可否推落他?
&ldo;皇阿玛‐‐&rdo;五阿哥长叫声中,被康熙一脚踢开。
雪亮刀光一闪,我眼睁睁看着康熙大踏步向十四阿哥的背砍下来。
十四阿哥明明听到众人高呼提醒,但他并不回头,他甚至也没有在看我,而他的双眼在一刹那闪出渴求、怨怼、伤心、绝望诸般神色,统统收入我眼底。躲无可躲,不留后路。
这是头一次我的身体比我的思想更快行动,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调过身伏在十四阿哥背上。
我的面贴住他肩头,除了听到自己剧烈心跳,我突然记起那日跟他比枪过后所做的一个梦、一个对话:
‐‐咱们比一场!
‐‐好!来!
‐‐你输了又怎样?
‐‐我不会输。你输了,你就……
差一点我就可以看清梦中和我对话那人的样貌,我曾经以为那会是八阿哥,但现在我知道不可能。
因为我好似听到那段最后完整原话,清晰如同此刻在耳际响起:
&ldo;你输了,你就要叫我姐姐……还要帮我找一个人……&rdo;
&ldo;人?&rdo;
&ldo;对,不是仙,不是妖,是人。是即使再用五百年的时间,我也要找到的那个人。&rdo;
呵,我还是怕死的。
在这最后时刻,我是精神错乱了吗?可以回家看电视了?
或许康熙这一刀下来,即能解脱一切这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我的佩刀,哐啷一声,坠在我们脚边。
十四阿哥似乎被这一声惊醒,慢慢回过头来,我的手松了松,跟着他的动作回身。
我们一起抬起眼睛望望康熙。
不知道是什么使康熙缓和了,他放弃了用刀;或者可以说,他的激动变了性质,因为那份激动还是存在的。
他做手势叫我走开。
我愣住,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