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询半眯着眼,享受着刚才一触即失的疼痛,那是血液凝固后,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的快乐之感。
他用另一只手拉住林观因,笑着向她祈求:“再用力一些?我很舒服。”
钱玉询还是第一次觉得受伤也会让他这么高兴,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林观因倾身向他时的清香。林观因眼中还带着慌乱,钱玉询看了更觉得舒心。
若是她能用力一点就好了,或者用匕首狠狠地插进他的伤口里,那应该会让他欲罢不能?
闻言,林观因立马缩回了手,以一种极其荒谬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疯了?”林观因轻骂一句,扯了扯他的袖子,“快让我看看伤口,我身上还有翁大哥给的伤药。”
林观因起身,将身上的一个小药盒拿出来,上手扒着钱玉询的衣襟。
他不阻拦,也不配合。
他不想治伤,小小的一道剑伤而已,根本用不着上药。而且,伤口被林观因重新撕开,他觉得很高兴。
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愉悦舒畅的心情了,但林观因似乎要阻止他继续感受。
林观因以为钱玉询的衣袍看起来很简单,但白色的衣衫一层又一层,看似轻薄又极其繁琐。
林观因将他压在木椅上,他腰间的玉带勾她解不来,便扯着他的领口,将衣襟层层剥开。
这道剑伤不宽,但很深,伤口周围向外涌着血珠,从他的手臂滑下。
伤口看起来完全没有上过药的痕迹,他在等着伤口自己愈合,没想到被林观因扯到了。
林观因顿时红了眼眶,双手颤抖得都差点拿不住药盒,“这是翁大哥给我的,说是扭伤和破皮流血都能用。是那天晚上受的伤吧,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上药呢?不上药就不会好……”
林观因絮絮叨叨个不停,掩饰着自己心中那股令她陌生的情绪。
她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伤口,也没见过受了伤还不去看病的人,他甚至还让她再用力些。
简直是个疯子。
“你要哭了。”他的语气很疑惑,“受伤的是我,你为什么要哭?”
林观因手上的动作僵住,抬起手背胡乱擦了擦脸,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
钱玉询歪了歪头,那双黑亮的眸子闯进林观因湿漉漉的眼中,他伸手,冰凉的指腹抚过她的眼尾,又热又湿的一点泪被他抹散:“没哭?”
钱玉询抬着手,观察着自己的指尖,灼热的温度刺激着他的胸腔,心脏不明所以地停了一下。
好奇怪的感觉。
趁着钱玉询出神的时间,林观因咬着唇肉,凝眉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药粉撕咬着血肉,一步步钻进他的血管里。
钱玉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出神地观察着林观因的神情。
林观因用干净的锦帕绑在他的手臂上,蝴蝶结在他劲瘦有力的手臂上显得格格不入。
钱玉询的衣襟被林观因扯得凌乱,从锁骨往下露出他薄而有力的身躯。
“你在看什么?”
钱玉询见她盯着自己出了神,随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
他的胸前,在灵虚穴上,有一颗明显的红痣,在白皙的肤色上很显眼,仿若伴随在曜日身侧的一颗鲜艳星辰。
一颗红痣而已,哪有什么稀奇的?
钱玉询抬手又往下扯了扯衣襟,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林观因察觉到他的动作,涨红了脸,小声骂道:“不守男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