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竹林,连连竹叶似轻纱舞幔,碧绿碧绿的竹叶沙沙作响,美妙似音乐。沿着鹅卵石铺的小径步行至竹林深处,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竹叶,撒在我纯白的云纹家袍上。
竹林的最深处有一座类似于吊脚楼的半干栏式小木屋。除了正屋,其余三边皆悬空,靠柱子支撑,高悬地面。这样的设计使得木屋既通风干燥,又能防蛇虫鼠蚁。毕竟这林子少有人来,生态好的很。
这座小楼虽小,但却有阳台可以观景,又有茶室可以喝茶会客。我踏上木质的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小楼。拉开茶室那扇重重的木质移门。将厚厚的家袍脱下,在竹制榻榻米上席地而坐,拿出帕子擦了擦汗。
小楼的茶室不大,最多也就能容下四五个成人。但是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讲,这里就是一个妥妥的秘密基地。在这窗门紧闭的四方天地里,喝茶,画画,下棋,午睡,巴适的很!
“真累……头皮也扎得疼!”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扯下袜子。和这些个世家鬼精鬼精的人精共处一室,光坐着就让人心里累得慌。
我猕了一口茶,随手将扎在颅顶的高马尾放了下来。是的,一年过去了,我的头发也从原来的白色短发变成了如今的黑长直、齐刘海。
黑色长发散落在我的胸口,半透明的丝质里衣包裹着我纤细的身体,曲线优美,玲珑起伏。玉足赤裸,粉黛香甜,略略昏暗的茶室中,美好风景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极致的朦胧美。
“哗啦……”
我的茶还没喝完,茶室的静谧就被打破。有人拉开茶室的木门走了进来,又哗啦一声将门重重关上,顺便落锁。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从一开始听到那人上楼梯的脚步声我就知道了来人是谁。所以,我仍是头都不抬地喝着茶。
“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见了人,连声哥哥都不会叫了!”
千烨走到茶几的另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榻榻米上,和我面对面席地而坐。
我对着他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撩了撩耳边的垂发,露出了粉嫩的耳垂。
“为什么不辞而别!”
一见面,连句寒暄都没有,老男人惯用的审讯流程又开始了。
“内阁变动,师父怕我因他受到拖累。所以把我藏了起来!”我不动声色地说道。
“即便如此!也用不着说都不说一声就走!还整整一年不回家!甚至一点音讯都不传回来!!”
千烨勾唇阴森森地笑道。他越是冲着我笑,说明此刻他越是在努力克制愤怒。
“是你说的,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我把他一年前在地铁站扔下我时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抛给了他。
“呵呵,你还真是“听话”的很!”
“我让你回家,你有听进去过一句吗!”
“家……什么家……哪里的家?谁的家?!”
我听了千烨的话,对着他莞尔一笑。
双手撑着茶几,缓缓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站定。好让阳光透过白色的磨砂玻璃,穿透我丝质的里衣,抚摸我娇嫩的脸庞,亲吻我柔嫩的肌肤。
“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当激情褪去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也放下了你,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曾经,我天真无知,试图让你不顾家族的荣誉娶我一个女仆的女儿。今天我看到那华希恬后,内心深有感触。原来我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沟壑。”
“哥哥,我祝你幸福!”
“我祝你,幸福快乐,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我祝你,从今往后,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却再无一人真心爱你!”
“我祝你一展宏图、富可敌国,一切梦想皆可成真,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灵魂却再也无处安放!”
我冲着千烨千烨甜甜地笑,眼神里没有一丝哀伤,尽是嘲讽和轻蔑。
“想明白了?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