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讲明,那些流言蜚语之外的真相,做一株水性杨花,便宜地出卖自己的一切,最后得到一地残破也是活该。
郁琼枝闭上眼睛,在持久的沉默中,余向景往床边沿蹭了几厘米,被子不可避免地被他带动,郁琼枝数了两分钟,转过身子背对着余向景。
他睡得并不安稳,可能是屋内淡淡的雨水霉味,在余向景不断翻转身子的声音中,他做了很简短的一个梦。
磅礴的雨夜,空气中充满了湿气,他待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中,应该是在某人的臂弯间,雨水顺着雨衣的褶皱弧度下滑,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裤脚,周边的声音都很碎,只有雨声无比地大。
一道刺眼的光从前方直直照来,白昼般的光破开连绵的雨幕,郁琼枝下意识眯起眼,刺耳的刹车声后是巨大的碰撞和爆炸声,天旋地转之间,郁琼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你怎么了?”
余向景被他的动静吵醒,伸手一摸,郁琼枝额头细泠泠的都是汗,“做噩梦了?”
余向景撑起半边身子,感到了懊悔,他不应该和郁琼枝说那些话。
余向景的掌心很温热,郁琼枝胸腔鼓起,呼吸了几口空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脊背连着肩胛骨都在脆弱地抖。
“先别呼吸。”
余向景坐起身,随手抽了几张纸捂住郁琼枝的口鼻,靠近了,他才惊觉郁琼枝瘦得几乎没有多少重量,比他这个更为小体的仓鼠兽人属都要轻。
郁琼枝的咳嗽渐渐缓了下来,他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摸上去冰凉,余向景想开灯,但郁琼枝摁住了他的手腕。
“我没事。”
郁琼枝的声音轻而慢,余向景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见他身侧一点轮廓,最后还是重新躺下了。
“做了什么噩梦?”
余向景把纸团了团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重新抽了几张干净的,从鬓角开始擦郁琼枝脸上的冷汗。
郁琼枝回忆了一下梦的内容,被车轮卷进去的挤压痛感太过真实,他把自己的脸缩进被子里,含糊地说:“也不算噩梦。”
余向景刚想说什么,郁琼枝摆在床头的光脑突然响了一下,提示有消息,屏幕发出莹莹的光亮。
郁琼枝不想理,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但是光脑不断地响起消息提示音,他不得不爬起来打开了光脑。
晏寒声:“这些衣服都小小的,很可爱。”
再往上,是几张照片,婴儿房布置温馨,在木质的摇篮床内并排摆着几套婴儿的小衣服。
还有一张照片里,晏寒声拍了自己的手,他在用手和衣服比大小。
郁琼枝抬手,手背碰到自己的脖颈,有点湿,他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就此去洗个澡。
“谁啊?”
余向景好奇地抬起头。
“垃圾短信。”
郁琼枝关上聊天界面,很快地把晏寒声的账号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