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趣干瘪的一具身体,苍白,没有丝毫的生机与生命力。
他抬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企图遮住自己的标记纹身,但纹身范围太大,不管他怎么拉,都还是会露出一小部分。
于是他就放弃了,有点丧气地放下手。
每一次徐骁到基地,郁琼枝都会知道,徐骁偶尔会给他传回来一些照片,基本都是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的照片。
没有越过界限的动作,两个身材差不多的人站在一起很养眼,看上去很登对。
郁琼枝尝试过把自己想象到照片上面去,想了一点点就放弃了。
或许只有郁佘是属于他的,晏寒声属于首都星、属于晏家、属于徐骁、属于自己,唯独不属于郁琼枝。
是郁琼枝强求,为了一己私欲。
郁琼枝迟钝地察觉到苏小棉从刚才开始就不再说话,他也无法说更多,在外界媒体看来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公爵之子突然结婚,却只有一纸证件,没有婚戒,连场婚礼都没有,哪怕是格外寒酸的。
他的婚姻失败到没有一层遮羞的纱布。
“琼枝,你不知道吗?”
苏小棉还是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家属是有基地探视权的,你怎么一次都没有来过?”
郁琼枝缓慢地呼吸,愣了愣,呐呐地说:“我不知道。”
尔后他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可能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荒谬,重复了一遍:“我真不知道。”
郁琼枝声调温和,不过平常说话的时候缺失了一点情绪起伏,现在也是这样,却比那些歇斯底里地哭喊发泄来得更加可怜,有种习惯形成麻木的平静感。
他或许第一次会伤心,第二次就不会了。
至于徐骁顶着的是什么家属名头进入基地,郁琼枝也没有丝毫的愤怒,本来这个名号就是徐骁的,只不过他偷来了抢来了,他不能当做就是自己的。
“我要是知道了,会早点来。”
郁琼枝还在为晏寒声挽尊,就好像真的他知道这件事,就能像徐骁一样,能在基地里来去自如,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
少时,苏小棉再次开口,但她岔开了话题,“你上次托我带的树苗我带来了,等会下班的时候,你去我宿舍拿就好。”
“好,麻烦你了。”
郁琼枝无比感谢她没有再接着围绕这个话题。
但他不想要那棵树苗了,一直以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
晏寒声为什么觉得春天的枝芽像兔子耳朵,似乎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春天还是一年年到来,有没有郁琼枝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忙到了晚上八点,连晚饭都没有吃,才勉强把工作完成了。
晚风很凉,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郁琼枝动了动酸痛的手臂,苏小棉三步并作两步跑来,苦着脸说:“食堂没饭了,就俩冷馒头。”
苏小棉一敲,俩馒头邦邦硬,郁琼枝不嫌弃,接过来塞进自己嘴里,“馒头好吃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这冷馒头郁琼枝也吃得香,馒头不甜,咀嚼久了有股麦香。
两人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郁琼枝不方便上去,苏小棉跑上楼,扛下来两棵根部带土的树苗,指着说:“我买的时候运气好,老板买一送一,送了我棵苗。”
两棵树苗光秃秃地躺在地上,左边那棵更矮,更像是棵高一点的草。
郁琼枝摸了摸树苗上的叶苞,带着绿意的一点点凸起,硌着他的手指,他心里舍不得,还是把两棵小树苗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