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回去了。”
少年安慰他,初中生噘着嘴,“你陪我玩。”
“不难受了,马上就下去了。”
少年的声线感觉刚过了变声期,偏沉。
郁琼枝只好坐回位置上,默默看着两人,看他们稍显稚嫩的脸庞和身上的校服,过了一会,移开了视线。
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现在才延迟地疼痛起来。
郁琼枝缓慢呼吸,好像这样就能延缓疼痛一般,机械性地重复维持生命的举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初高中校园,郁佘没有机会读书,留给他的照片也太少了。
唯一一张比较完整的照片,夹在他的钱包皮夹层里,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入校时候拍的一张证件照。
很普通平常的一张脸,小麦色的皮肤,眼尾微吊,看上去有点凶,扔进学生堆里就找不着。
拍完这张照片一周后,郁佘辍学了。
飞船刚一到站,郁琼枝逃似地下了飞船。
初秋的凉风徐徐吹过他的发梢,郁琼枝走得有点疲惫,但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在老旧的小区下面转了两圈,才站到了自己出租屋的楼下。
出租屋在六楼,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上去。
走到六楼,郁琼枝站在楼梯口,迟疑了一下,以至于没有及时躲藏起来。
“琼枝!”
李言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他,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李言视线停留在他脖子上缠着的绷带上,郁琼枝意识到,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
郁琼枝低着头,李言站在上一级台阶上,不知为何,许久没有出声。
李言这段时间似乎过得不太顺利,眉宇间有浓厚的疲倦感,身上穿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不知道蹲在他出租屋门口蹲了多久。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很多天。”
李言说。
郁琼枝腰腿开始酸痛起来,他刚刚一直勉强吊着精神,强迫自己处于高度清醒的状态,现下看见李言,整个脑子的思绪都变得迟缓。
晏寒声为了不让他联系人,干脆动用权限,他的光脑现在还处在被屏蔽的状态。
所以他不知道外面消息已经翻了多少个版本。
郁琼枝已经不会思考了,他不敢看李言,一直看着自己的鞋面,“对不起,我的光脑坏了,这些天都没去修。”
李言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那圈绷带太过刺眼,他不得不想到那些让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讯息。
“你受伤了?”
李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痛不痛?”
郁琼枝摇了摇头,也不知自己在否定哪个问题,他抬眼看向李言,眼神没有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