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听悟空这样说,疑思不定。忽然转街见一衙门,乃是金亭馆驿。
金蝉子喜道:“悟空,我们先进那驿馆里去,一则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二则撒喂马匹,三则是天晚投宿。”
沙僧听到可以休息了,比八戒还紧急,连忙道:“正是,正是,快进去呢。”
金蝉子点头答应,师徒几人欣然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接入门,各各相见。
说话之,驿丞问道:“不知长老从何方来?”
金蝉子说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到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文理当照验,所以权借高衙一歇。”
驿丞连忙命人看茶,茶毕又命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
金蝉子连连称谢,又问:“今日能不能入朝见驾,照验关文?”
驿丞摇摇头道:“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
不过一会,安排停当,驿丞请出金蝉子师徒四人,一起吃了斋饭,又教手下人打扫了客房安歇。
金蝉子感谢不尽,又坐下,金蝉子想起白天所见之事问道:“贫僧有一件不明之事请教,烦为指示。贵处养孩儿,不知是怎么生养的。”
驿丞奇怪的看了看金蝉子,回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养育孩童,父精母血,怀胎十月,待时而生,生下乳哺三年,渐成体相,岂有不知之理!”
金蝉子又问道:“据施主所说,那么与敝邦无异。但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所以才敢如此发问。”
驿丞附耳低言道:“长老不用管他,莫问他,也莫理他、说他。请安先置,明早好走路。”
金蝉子听着驿丞这样说,一把扯住驿丞,定要问个明白。
驿丞摇头摇手只叫:“谨言!”
金蝉子感觉里面的事情不简单,抓的更紧了,执死定要问个详细。
驿丞无奈,只得屏去一应在官人等,独在灯光之下,悄悄而言道:“刚才,长老问鹅笼之事,乃是当今国主无道之事。你小问什么是什么事情!”
金蝉子又问道:“何为无道?还请说个明白,我从得放心。”
驿丞道:“此国原是比丘国,近有民谣,改作小子城。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携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貌若观音,进贡与当今陛下,陛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近年来把三宫娘娘,六院妃子,全无正眼相觑,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体羸,饮食少进,命悬一线。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那带女子今皇宫的道人,受我主诰封,称为国丈。国丈有海外秘方,称能延寿、”
“于是,国丈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俱已完备。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这些鹅笼里的小儿,俱是选就的,养在里面。人家父母,惧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传播谣言,叫做小儿城。此非无道而何?长老明早到朝,只去倒换关文,不得言及此事。”
驿丞说完打算抽身而退,唬得个金蝉子骨软筋麻,止不住腮边泪堕,忽失声叫道:“昏君,昏君!为你贪欢爱美,弄出病来,怎么屈伤这许多小儿性命!苦哉!苦哉!痛杀我也!”
八戒听见声音,走进近前看,问道:“师父,你是怎么回事哩?专把别人的棺材抬在自家家里哭!不要烦恼!常言道,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他伤的是他的子民,与你何干!快来宽衣服睡觉,莫替古人耽忧。”
金蝉子听八戒这么没心没肺,更加大声滴泪道:“八戒啊,你是一个不慈悯的出家人!我出家人,积功累行,第一要行方便。怎么这昏君一味胡行!我从来也不见吃人心肝,可以延寿。这都是无道之事,教我怎么不伤悲!”
沙僧也劝道:“师父且莫伤悲,等明早倒换关文,觌面与国王讲过。如若不从,看他是怎么模样的一个国丈。或者我想那国丈是个妖精,自己想吃小孩子的心肝,故设此法,未可不知。”
悟空也觉得在理,点点头道:“沙师弟说得有理。师父,你先睡觉,明日等俺老孙同你一起进朝,看国丈长什么模样。如若是人,只怕他走了旁门,不是正道,徒以采药为真,待老孙将先天之要旨,化他皈正;若是妖邪,俺老孙自己把他拿住,与这国王看看,教他宽欲养身,断不教他伤了那些孩童性命。如何?”
金蝉子闻言,连忙躬身反对悟空施礼道:“悟空啊,还是你说的在理!但现在恐怕还有一事,只是见了那昏君,不能直接问此事,恐怕那昏君不分远近,并作谣言怪罪,这可如何是好?”
悟空嘿嘿笑道:“师傅,放心。老孙自有法力,我今晚先将鹅笼里面的小儿摄离此城,让那些官员他明日无物取心。到了那时地方官自然奏表,那昏君必有旨意,或与国丈商量,或者另行选报。师傅,到那时候,借此举奏,决不会连累到我们。”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刮阴风》
金蝉子一听,还是悟空心中本善,十分欢喜,问又道:“悟空,现在你如何让那些小儿离城?若是真能救的得,为师记你一大功德,天大之德!可以的话,悟空速速为之,略迟缓些,别让他人伤害了小儿性命。”
悟空也一心惦记此事,听到金蝉子点头,便抖擞神威,站起身吩咐八戒沙僧:“八戒,老沙,你们同师父一起坐着,等我施法,你看但有阴风刮动,就是小儿出城了”。
悟空说完,只见他三人一齐俱念:“南无救生药师佛!南无救生药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