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见了丞相与夫人,哭拜在地,就怀中取出一封书来,递与丞相。丞相拆开,从头读罢,放声痛哭,哭的是自己女儿不孝,怎么可以侍奉刘贼十八年,当在生下孙儿之时就自刎才是,怎可这般不知廉耻活在世上,丢尽了我殷家的脸面。
夫人见殷丞相哭得伤心,自己又不识字,忙问道:“相公,有何事故?”
殷丞相心中恼怒夫人没调教好女儿,才使女儿未婚先育,而今又侍奉二夫十八年,毫无廉耻,说话的口气不免重了一些,道:“能有什么事故?这和尚是你的外孙。女婿陈光蕊被贼谋死,满堂娇被贼强占为妻。”
虽说是强占为妻,只怕是心甘情愿相随,不然如何十八年不见来个消息?想到此节,殷丞相暗道不好,难道那刘贼就是私会满堂娇之人?
夫人听罢,亦痛哭不止,道:“相公啊,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殷丞相不耐烦夫人的哭闹,又问玄奘道:“这刘洪是何人?”
玄奘道:“不过一般的……”那一边坐着的道人见玄奘并不知刘洪真正来历,遂打了一个响指,将刘洪的真实来历全部送入玄奘脑海之中。
金蝉子见到道人这般,说道:“你这次可是冲动了。”
道人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金蝉子道:“那法明和尚在玄奘体内设下禁制,只要被道家仙术触动,必然会被发觉。”
道人无法苟同,道:“难道观世音菩萨猜不到我们跟随在玄奘身边,还要设下如此麻烦的禁制。何况,我并未感觉到任务禁制。”
金蝉子道:“观世音猜到我们会来玄奘身边,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来过了又将往何处去。现在你这一记仙术,被玄奘体内的禁制锁定,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去哪里,观世音菩萨都能清楚知道。”
道人微微蹙眉。
金蝉子见道人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如若不信,你慢慢看不下。”
金蝉子与道人说话的这一会,玄奘将刘洪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这一来,吓得殷丞相一跳,心中对刘洎更是恨之入骨,当初你刘家要上门提亲,又如何有这许多事情?
夫人更是大惊,连连道:“这可如何是好?”
殷丞相思忖了一下,知道刘洪是当朝尚书右丞刘洎之子后,自己冒冒然前去杀了,只怕自己难解释清楚,反而落下把柄,如果将此事禀明圣上,则可名正言顺杀了刘洪,也好杀杀刘洎的威风,说道:“夫人休得烦恼,来朝奏知主上,亲自统兵,定要与女婿报仇。”
当下安排玄奘住下,自己找来幕僚客卿,商议一击必中的办法。
次日,殷丞相入朝,金蝉子与道人却并未跟随进去。
殷丞相上了大殿,启奏唐王曰:“今有臣婿状元陈光蕊,带领家小江州赴任,被稍水刘洪打死,占女为妻;假冒臣婿,为官多年。事属异变。乞陛下立发人马,剿除贼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算卦》
唐朝国都,名为长安,八水周流绕四山,龙脉昂扬入云,多少帝王兴此处,古来天下说长安。
陕西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秦、汉以来,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华夷图上看,天下最为头,真是奇胜之方。今却是大唐太宗文皇帝登基,改元龙集贞观。此时已登极十三年,岁在己巳。且不说他驾前有安邦定国的英豪,与那创业争疆的杰士。
却说那道人与金蝉子助玄奘了断因果,二人寻路往长安而来。
行够多时,远望长安城,木吒驾云而至,落在二人跟前,对那道人,额外行了大礼,道人也不躲不避欣然受了。随后对金蝉子稽首道:“我家菩萨请二位品茗论道。”
道人见此,知道木吒洞悉了自己身份,瞧了金蝉子一眼,道:“正如你所言,我等行迹败露跟前,尽在观世音菩萨执掌之中。”说完此话,微微蹙眉,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掌控。
金蝉子道:“观世音菩萨又何尝不在我等掌握之中?既然送上门来,我等正好借此东风,行西行之举,通天之路,不得不开。”转而问道:“却不知道在何处论道?”
木吒道:“我家菩萨说,全凭二位喜欢,大唐过境之内,处处可行。”
金蝉子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泾河,道:“我观泾河过长安,又闻泾渭分明之词,不如在泾河之边,借泾水之清,河风之妙,论上一论可否?”
木吒道:“小仙自当回禀我家菩萨,敢问二位,论的是何题?”说话之时,看着的却是道人,谨慎之至。
道人看向金蝉子,其中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