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山自创立那天起就立下死誓,诸位长老不能同时离山,每遇大事,走一留九,尤其是掌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离开门派。故而他此行代表着沼国第一大派,刚至赛场便受到众人热烈欢迎。
祁寻夜亲自引程一入座,斟茶陪同,给足了碎玉山面子,叫周围许多门派心中不悦。
碎玉山不常外出,错过了很多寻宝机遇,近年来沼之国有好几个门派势头强劲,大有不落其后的意思,尤其是青莲秘宗,他们老祖潜心修道,前几日已突破金丹中期,比这位程峰主还厉害几分。
既然如此,碎玉山凭什么占着第一大派的名头不放手?
这些忿忿不平程一看在眼里却并不理会,他抿了口茶,悠悠看着塔的方向。
不管碎玉山如今实力如何,玉芒峰是天底下功法收藏最全的地方毋庸置疑,即便程一修为落于人后,仍精通术法,远胜他人。
大家都不是傻的,自然清楚这件事。于是在登塔者入塔后,不约而同涌上前将他围住。
对于各门各派的请求,程一爽快答应,祭出数盏魂灯,施展联魂之法,帮他们点燃灯芯。
入塔前几日一切顺遂,陆陆续续有登塔者放弃,这都是常事,他们看得多了便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
可到了第八日,魂灯开始大规模地熄灭。
看着手里已经失去色彩的灯芯,万真尊者惨叫一声,声如洪钟哀鸣:
“吾徒寄心——”
“吾徒寄心!”
他一遍遍重复,声声泣血。片刻后,怒目抬头,质问前排:“当初放人来参加试炼,是你们亲口承诺塔内没有危险,现在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
琴傲霜心里也觉得古怪,但他身为雪国国主,不可能当面拆秦首辅的台,择中之下,温声劝道:“尊者心疼徒儿之情可以理解,然这道理未免有些霸道了。试问参加比赛,人与天斗,人与人斗,又何来安全无恙一说?”
祁寻夜摇了摇手中羽扇,轻笑着附和:“是啊,尊者浸淫武林数年,莫非连与天争命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向我们强要一个说法,实在无理。”
和万真尊者一样,身旁还有很多人也在为突然寂灭的魂灯哀叫,听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左右不过是死几个徒弟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敢入塔就要认清自己即将面临的各种危险,如今发生问题才跑出来质问要说法。
软弱!
就凭他们,还谈什么修仙问道?真是可笑至极。
万真仍是一脸愤慨:“我徒儿寄心已是筑基九层的修为,参加试炼者有几个人比得过她?况且入塔前我还赠予她九命玉宝伞,就算要死,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死!”
听他说完,祁寻夜表情终于有些变化,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眯眼问他:“你给了她九命玉宝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