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伯华庭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夜很黑,又冷,四周静悄悄。
周宁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沉溺在思绪里,嘴唇、腰部,每一个和他碰触过的部位都烫得厉害,似乎他还在身边。
“到了。”
盛一提醒,“你不会想一直赖着吧。”
熄火有一会了。
“他让你送我回来的?”
他从后视镜看过来,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入眼底,颔首勾唇:“这说明不了什么吧。”
出于作为前男友的一丁点责任,或是人道主义关怀。因为恋恋不舍上演这样暧昧戏码的可能性,对贺州来说,可能性为零。
“至少他没让你去送别人。”
这句话放在以前,就她对贺州的了解,他做了一定是有原因,不是她想的十成十,也有四五成。没让盛一去送其他人,尽管他没说,不过她就是知道他还没忘。
是贺州今晚反应给她的底气。
“是啊,”盛一又笑,挣到嘴角伤口,倒吸一口气,仍笑嘻嘻道:“只不过是他亲自开车送人家回去了。”
周宁目光凝注,冷风吹得寒意阵阵,但她就是不升车窗,问他真的假的。
“我哪敢骗你。”
心上空一片,又听见他继续说听来的消息:“他要去国外出差。”
“哪个地儿?”
“我哪知道,都说是小道消息了。”
“什么时候?去几天?”
“左右这两天,不确定过不过小年,回来嘛……年夜饭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什么都不确定,够“小道”。
“咔”解锁屏幕,21号,明天就是小年了。
距离除夕夜,一个星期还多。
周宁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受。
这么急。
这么久。
老早瞄见他唇角的乌青,反他一军:“被哪个揍了?”
盛一眸色一暗,迅速闪过光芒,避重就轻道:“摔的。”
周宁给他一个“你在瞎扯,但是我懒得拆穿”的眼神,心里约莫猜着一点,但她不是八卦的人,耸耸肩下车,上了楼。
洗完澡出来,热气由皮肤向外扩散,脑后随手挽了一个丸子,掉出的几缕被打湿湿漉漉贴在后颈,她坐在梳妆台前,脚尖点地,手撑在下巴处发呆。
手机显示和盛一的facebook对话框。
盛一:人已经走了。
金碧辉煌到西桥机场最快四十分钟路程,算算时间,贺州从金碧辉煌离开后就直接坐车去了机场。
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
心里那道缝上结的旧疤此刻痒意乱窜,让她坐立难安,从包里抽一支薄荷爆珠点上,不吸,任由浓烈的烟雾弥漫,好像又看见三个小时前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烟灰落一小片,手机叮咚叮咚接连好几条通讯。
她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