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然潦草搓两下,听她不在意得语气,气不打一处来:“出这么大的事,你一声不吭自己扛,拿不拿我们当朋友?”
水果酸奶,里面有草莓肉粒,周宁嚼着,闻言眼皮掀起,反问:“出什么事儿了?”
淡黄色暖灯从洛丽塔风格的水晶吊灯落下来,这盏灯还是她们认识的第一年圣诞节那天在二手市场淘的,价格不贵,周宁一眼看中那份时间沉淀下的“旧”还有黄晕的光色。
光线到这个位置削弱了很多,为屋内事物覆上一层独特的中世纪油画质感,好像画中人有了生命慢慢从中走出。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秦思然听罢沈有煊的话,心疼和怒火一起冲昏头脑,怒其不争。
周宁沉默一阵,走过去靠着沙发坐下,淡声道:“都说已经过去了。”
“是,已经过去了。”秦思然重重吸一口气,点头,“可这是时间上的,你心里呢?真的过去了吗,一遇到和他们有关系的事就怂,就逃,灰溜溜躲在这里,骗自己,粉饰太平地把事情往心里压!”
周宁眼睫一颤,喉口轻动,“过去了才能活。”
樱桃小小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说,只有一个人,太苦了。说了,我们才能陪你一起。”她隐觉不是失恋这么简单,周宁简直被锦城那些人下降头一样,对局总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结束。
这次沉默更久。
“你尝过被蠢得自以为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吗?”周宁撑着额头,视线飘在半空,陷入回忆。“她亲手设计这么多圈套,一层层看着我往里跳,看见我像傻逼一样把她当好姐姐的时候冷眼旁观。校园霸凌、欺骗、车祸,就是同父同母的好姐姐干了这么多漂亮事儿啊,然后拍拍手留下一屁股债……走了。”
“是周汝?!”樱桃瞳孔震惊睁大,惊呼。
幕后主使竟然是一次也没露头的周汝。
“可她为什么……”为什么在那场意外里把周宁推开。
周宁抬头,气音带出一声轻笑,“是啊,樱桃,你说的就是这整场局形成闭环的地方,也是困住我走不出去的锁啊。”
秦思然不认识周汝是谁,但凭樱桃的反应也能猜出来七七八八,这个“姐姐”名讳周汝,干了一箩筐“漂亮”事儿伤害周宁,最后自以为是为了救周宁死了。
全程完全没有把周宁当妹妹,自私自利,心肝肺都黑透了!
说完这些,周宁喝最后一口酸奶,包装袋肚子往里挤,侧边发丝下落,平平常常,却让秦思然眼眶一瞬微红,唇瓣嗡动,那口气一下泄零,不忍心继续放狠话逼她,“走,喝酒去。”,抹把脸,一手拽一个沙发上的人往外带。
刚才还有句话,她没敢问。
哪天压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