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分吧。”
话如利刃,一刀往她身上轧,两刀往他心上去。
双眼在10cm不到的距离对视,周宁后颈略微发抖,猛地受力被拉得更进一步,额头相抵,他缓慢点头,斜道耳边说:“你好样的。”声音被情绪逼的不像样,四个破碎的字往下落,万念俱灰。
听到门板剧烈碰撞声,担心周宁刚受伤的脚踝二次创伤的沈有煊没忍住一动,“小宁!”
周宁应激侧头,没定神就被贺州拽着手臂向左一扯接着往房间方向推一把,脚踝受力剧烈疼痛,人不受控往下倒,那一霎脑袋一片空,他做这些很迅速几乎没有考虑,而周宁落沈有煊怀里,呼吸急促。
沈有煊双手接住她,豁然抬头立马道:“你知道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吗?”
“不要了。”冷冷看靠在一块的人,贺州双手举起做投降手势,变做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好像无所谓又好像竭尽全力后的释然,抬抬下颌,“你的了。”
周宁手掌猛地握拳,忍很久的眼泪掉一两颗,瞪着他大喊:“凭什么!就你的爱他妈高贵无比!我的爱你说不是就不是,有一点不对就被你全盘否定,你有什么资格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他抬手指一记,眼通红,咬着后槽牙狠狠道:“记住,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碰见了就躲得远远的。否则,叫你脱一层皮!”
“你给我滚!”
不理会身后的吼叫,他往后退利落转身,转眼消失在酒店拐角。
周宁肩身越来越垮,激烈的情绪起伏透支气力,眼前黑一瞬,脚踝在痛,将要瘫坐在地板上,沈有煊环她的手臂一举打横抱起走进室内。
“为什么不和他解释?”叉腰站在一边,他细声问。
“没有用的……没有用……”双手藏被子下,周宁将脸埋在臂弯,“我想一个人待。”
沈有煊无声点头,离开的悄无声息。
房间内,女孩一句夹杂深重哽音,“不是……”
这一晚抽了数根烟,酒喝了三罐,她靠着度假酒店落地窗,暖气和玻璃的冷交替,让她迷蒙的下一秒又骤然醒神,呼吸在靠近的小块玻璃上落一片白雾,冷意刺得鼻尖泛红,眼角出湿气。
烟灰缸落满,朋友圈红点猛然增多,提示音在空气中一遍遍响,苏以微该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在她最新一条纯文字分享上写:拨云见日,守得花开。
周宁抽一下鼻子,食指蹭一下眼角,随后冰冷的拇指划着通讯录,找着贺州的手机号拨过去。
这会是彻底决裂的三四个小时后。
没拨通,已关机,系统自动跳转语音留言箱。
已经坐上飞中国的飞机了……
周宁抿唇,使劲摁着流言摁扭,张口嗓音沙哑,却不影响狠意:“贺州,记好我说的,你要是敢和苏以微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哪一个好过,不管是你,还是她。我告诉你,你想护他妈的也护不住!”
说完,重重喘息一下,周宁目瞪前方,结束了,没有其他需要警告的了。
四五秒,随着缓缓的吐气,拇指松懈下来,“滴”一声语音保存发送。
眼泪一颗接一颗往腿上掉,她抽剩下的半支烟,被呛住。眼泪掉更多,好不容易止住咳,视线里遥远海面上的最后一艘轮船的点点光亮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