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不紧不慢地道:“陈公误会了,我们东家早就到了,只是听闻陈公向来喜爱奇珍异宝,所以特意延迟出现,留充足的时间供你好好欣赏我们珍宝阁的琉璃。”
侯君集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道:“现在我已经欣赏完了,你们的东家呢?”
“他们的东家在这儿。”回答侯君集的不是王四娘,而是从屋子里出来的李来仪。
小姑娘确实是早就到珍宝阁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出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误会?
因为朱子君和前来捣乱的左右候卫虽然都打着陈国公的旗号,但是王四娘他们并没有亲自跟侯君集有过接触,哪怕是派人前往侯府,也没有见到侯君集。
所以有没有可能有人冒充侯君集以欺瞒的手段牟利呢?
当然有这个可能了。
李来仪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不能因为知道上辈子的侯君集做过什么事,就对这辈子的侯君集有偏见。
但是等李来仪在屋子里听到外面传来侯君集的声音,出来后亲眼见到侯君集的时候,李来仪就知道这件事里面没有任何的误会——
就是侯君集的本人觊觎珍宝阁,打算以强权牟之、占之。
当即李来仪磨了磨牙。
朱子君并不认识李来仪,听到声音从后面传来时,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说的话竟然是一个小娘子,当即皱眉,训斥道:“大胆,你们珍宝阁竟然敢戏弄陈公?”
朱子君见李来仪顶多也就是十岁出头罢了,这样的小娘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珍宝阁的东家?顶多就是珍宝阁东家的女儿或者妹妹之类的。
他想,珍宝阁的东家难不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所以面对他们无理的要求,他们宁可拼着得罪侯君集的风险也不愿意答应?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朱子君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然而朱子君不认识李来仪而已,不代表侯君集也不认识的,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李来仪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更别提侯君集忆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她竟然是
珍宝阁的东家?
侯君集脸上再无半点笑意(),旋即上前两步行礼道:臣参见武夷公主。
武、武夷公主?
朱子君大吃一惊(),想到自己的算计,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面上却还是跟着侯君集给李来仪行礼。
李来仪弯了弯眼睛,让侯君集起身后道:“你我马上就要合作了,陈公何必如此客气?”
“武夷公主说笑了。”虽然李来仪做出了一个笑的模样,但是他也不是实心眼的大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这个笑模样里面压根没有半分笑意?
“是臣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殿下就是珍宝阁的东家,有所得罪,还望殿下见谅。”
“哦。”李来仪一副听懂的样子,“原来陈公是知道珍宝阁的东家是我之后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得罪人的事?那如果珍宝阁的东家不是我呢?陈公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虽然小姑娘的语气一点都不严厉,但是侯君集却听得脸都绷得紧紧的,他道:“还请殿下容臣分辨。”
“行。”李来仪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然后就听到侯君集道,“臣是听闻子君说珍宝阁虽然在东市开铺子,但是却苦于背后没有势力,有心想要求一位靠山,所以臣才想着和珍宝阁合作的。”
“原来是这样吗?”李来仪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立于侯君集身后的朱子君,“这位就是陈公口中所说的‘子君’吧?”
侯君集点头。
李来仪评价道:“果然生了一副小人模样。”
朱子君一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却不敢反驳李来仪的话,只能够把自己的脑袋垂得更低。
李来仪只看了朱子君一眼就收回视线了,然后问侯君集:“那珍宝阁与陈公合作,受益却四六分是谁提出的?”
侯君集道:“也是子君。”
“那请左右候卫来珍宝阁捣乱,企图以势压人也是这位子君的主意了?”
“臣也没想到这位小友会假借臣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侯君集道,“经此一事,臣日后定会好好约束身边的人,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侯君集说得一脸认真的,但是李来仪信了他说的话吗?
她信他个鬼!
“日后的事情就留到日后再说,我们还是继续说说现在的事情吧。”李来仪道,“听陈公所言,你的这位小友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你毫不知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