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摊手道:“兵部欠着万马堂五千八百匹战马的钱一直没给,想着李兄你好歹是兵部侍郎,这不就到京城来找你碰一下运气。”
原来这两人竟是李寻欢剿灭女真途中认识的白天羽和马空群,当时李寻欢用兵部的名义从万马堂购买了一千七百匹马,记的也是兵部的账。
这两人都是大有来历之人,白天羽是神刀堂的少堂主,马空群年纪轻轻,已经是万马堂的堂主。
李寻欢边将二人迎进府内边道:“兵部难道一直不曾结清款项?”
白天羽轻笑道:“兵部推到太仆寺,太仆寺又推到礼部,现在我们也不知该找谁要钱了。若非想到李兄是兵部侍郎,只怕已经有人要掉脑袋了。”
与一脸轻狂的白天羽相比,马空群则老成持重,只是以恳求的目光望着李寻欢。
李寻欢道“这笔款项包在我身上了,我们兄弟难得一见,今日自当一醉方休”
有了李寻欢这个兵部侍郎出面,很快便将三十五万两银票交到马空群手里。
白天羽和马空群拿到银票后便和李寻欢道别,急着赶回关东。
李寻欢望着白天羽道:“白弟,我也有一事求你相助。”
白天羽脸有不满道:“李大哥与我兄弟一见如故,有事开口便是,这个求字却是生分了。”
马空群道:“李兄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兄弟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寻欢摇头道:“有白弟一人助我足矣,你万马堂事务繁多,怎能耽搁?”
马空群的这些年的确事务繁忙,也不再勉强。辞别两人,先回了关东。
听完李寻欢的讲述,白天羽眉头已经皱起:“好好做你的兵部侍郎不好吗,何苦去趟那种浑水?”
“身为臣子,岂能不为皇上分忧?”李寻欢道。
白天羽闭眼叹了口气:“以前还羡慕你庙堂之尊,现在想来却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毫无自由。”
白天羽接着道:“纸人刺客,如果我所知不错,乃是道术中的借窍之术,本无特异之处,但藏在纸人之中犹有这份功力,只怕非你我能敌。”
李寻欢暗中叹了口气道:“你白家神刀也会害怕?”
白天羽道:“我只是嚣张,又不是傻!一个人施展道术藏身纸人中还能以内劲抵抗硬弩强弓,内功之深,已经有些不可思议。”
李寻欢道:“你若是害怕。。。。。。”
白天羽打断了李寻欢的话头:“陪你去送死前,我还不能唠叨几句吗!”
李寻欢淡然一笑:“也许我们不是去送死。”
“白天羽向来先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寻生路——”白天羽凝视着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刀:“我这把刀向来不祥,所以一直用黑布包裹着。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怎样让那个人再次出现?”
李寻欢嘴角浮现一抹莫测的笑意:“身在庙堂固然少了自由,却也多了一些便利。”白天羽当然不知道李寻欢手中可以随时调动数以千计的东厂和锦衣卫。
白天羽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无需李大哥开口,当你说起沈千总死在纸人刺客之手时,我便已经非管此事不可,这世上能让我白天羽看得起的人并不多,沈柔正是其中一个。”
李寻欢无语道:“所以,你到底怕不怕?”
“这跟怕有关系吗?”白天羽摊手道:“一年前,我们后方三十余人被女真三千人马突袭的时候难道不怕吗!最后还不是活了下来。”
李寻欢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与白天羽相识时间虽多,却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了。
“所以,这次我们也未必会输。”李寻欢道。
“当然——”白天羽望着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刀,淡淡笑着:“我这把刀向来不祥,却一直只把不祥带给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