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妇来到李谦床前,嘴上犹自唠叨着:“一把年纪了,回来也不说声。。。。。。”回头望着李寻欢道:“去把药端过来,我陪你爹说会话。”
李寻欢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刺激母亲,勉强一笑道:“好!”转身正待假装去端药。
“等等。”中年美妇喊住了李寻欢:“以后走到哪里都别忘记带上自己媳妇,跟诗音一起去。”
林诗音悲声喊了一声:“姨妈!”同样苍白的脸上泪如雨下。
中年美妇走到林诗音身前,牵起她的手放在李寻欢手心道:“乖!别哭,有我这个娘在,寻欢他决不敢欺负你。”说完又瞪了李寻欢一眼:“跟你媳妇一起去给你爹拿药。”
李寻欢紧紧握住林诗音的手,颤声道:“是!”
中年美妇又盯着李寻欢的眼睛道:“记住啊,以后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要丢下媳妇!”
李寻欢悚然点头。
“去吧!你们去拿药,我陪你爹再说会话,年轻的时候他懒得听我说话,现在却最喜欢听我说话。”中年美妇自言自语着在李谦床头坐了下来。
李寻欢牵着林诗音的手缓缓走了出去,刚出门口,林诗音便扑在李寻欢怀里无声抽搐了起来,她记得当年母亲过世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悲伤,可看着姨妈脸上那种说不出的神情,她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李寻欢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也许我们该先去看一下大哥,先让娘缓一口气,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爹突然离去,换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
林诗音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却不肯离开他的怀抱。
李寻欢抱着林诗音如轻风般掠起,越过屋脊,踏过林稍来到大哥居住的小楼前。远处檐角树枝上的神弩手耳畔听到了两下清脆的布谷鸟叫声,这是盖管家吩咐不准动手的暗号。
自从李谦的尸体摆在房间后,李园就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花七坐在李思乐的床前,拉着李思乐的手呆呆出神,脸上一片悲切之色,床上的李思乐依旧在昏迷中。
李寻欢轻轻拍了下林诗音后背,将她放下,走到大哥床边,望着昏迷中的李思乐心中一阵绞痛。
花七侧头看了李寻欢和林诗音一眼道:“大夫刚走,说你大哥只是悲伤过度,用不了多久就会醒的。”
看着花七憔悴的神情,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嫂子,辛苦你了。”
花七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强笑道:“婆婆怎么样了?”
李寻欢道:“她一时之间像是无法接受事实,正陪在父亲身边,我娘熟读诗书,一向豁达,相信她一定会走出来的。”
花七无语点头,回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思乐眼泪又不禁的掉了下来,她转过头去,不愿让李寻欢看见她脸上的泪水。
李寻欢暗暗叹了口气,拉着林诗音离开了大哥的房间。
如今父亲逝去,大哥昏迷不醒,他成了李家唯一还站着的男人了。
林诗音靠在他身上,望着李寻欢道:“你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李寻欢拦腰抱她道:“我们回去看看娘,我想她应该会接受这一切了。”
林诗音将头靠在他肩上,默默点头,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劝李寻欢哭出来,自己强忍着不肯哭一声。只因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哭的那个人才是最艰难的,不哭的那个人需要担起这一切的担子。
等李寻欢回到母亲这边时,却发现中年美妇坐在床头,趴在父亲身上似乎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