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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黄河入海流（第2页）

张扬对掌柜的说:“我给你钱，买下她们，地上那个就给个痛快吧？活着那个我带走，我们不吃人肉，我有粮食，你给做熟就行。”

掌柜的躬身行礼说:“官人您是善人，定能封侯拜相，子孙满堂。”

张扬就上去解了那女子的绳子让她跟着自己去前面。那女人把额头都磕破了，战战兢兢地跟着张扬走了，一步都不敢落下。

张扬将她领到前面，告诉李通，“护着点，赏你了。”

李通脸上一红，抱拳一礼说:“谢大人赏。”

李通回来晚了，那些闯王赏的女人好的都被挑走了，李通这人有些心高气傲，也就没再去挑人，他宁可不要也不能留别人挑剩下的，张扬知道他有这毛病，这不就赏了他一个，也算是救人一命？

张扬再次上路，他们这一路是向南走的，过黄河就是河南地界了，河南的灾情略好一些，老百姓不像这边都已经易子而食了。

张扬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儿，怎么走这么远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连个村庄也没有，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流寇大军过境？所有东西和人都被带走了？

一直到看到个大镇子，这显然原本还是个热闹的地方，也变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域。

但这里的建筑物都没怎么破坏，只是越完好的房屋，没有任何活物就显得越是吓人。

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了个活人，在一个大院里，堂屋中有一张竹塌，上面躺了一个老人，看不出年纪，满头花白的头发和稀疏的山羊胡都在告诉别人他已不再年轻。

张扬很客气地问他:“老人家，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就剩您自己了？”

那老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我是过天星惠登相的兵，闯王大军刚从这过去两天，我要死了，就让他们把我留这儿了，老汉这辈子没住过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房子，临死也过过瘾。

我认识你，我是也是延绥来的，咱们是乡党，我看见你那天登城了，你是飞天虎张扬，八大王的侄子。”

张扬从没想过自己在反贼营里还有个这么响亮的绰号。也没想到这个他以为是当地人的老头竟也是他的陕北老乡。

看来没猜错，真是流寇大军从这南下了，自己正在跟着他们的足迹走在这条充满杀戳的血路上。

走在这条路上优点是安全，因为没人会再去流寇祸害过的地方，什么都不会给你剩下的。

缺点是看不着人，上哪儿买粮去？看样子过了黄河得换条路走了，不能一直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他们所过之处真是寸草不生的。

两天后，张扬看到了一条大河，自西向东，不过今年冷得早，已经上冻了，看来流寇大军是踏着冰过去的。

看样子冰已经结得很厚了，他们能过去那自己肯定也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