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郗手蓦然一停,低下头,怀里人的脸痛苦得紧紧皱在了一起,额发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不要……叫人……”这几个字完全是咬着牙关蹦出来的,他紧抓着纪言郗的手又重新捂上了头,欲裂的疼使得他开始捶起了自己的头颅。
纪言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完全慌了神,赶忙把手收回来拉开贺肖的手。
“疼,好疼……”,此刻贺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脆弱无助,“哥……”
纪言郗觉得自己浑身都跟着疼,声音忍不住颤抖,“哪里疼,有没有药?”
还没得到应声,门口就突然被打开了来,贺妈妈第一个走了进来。
她看见纪言郗的第一眼,情绪肉眼可见地突然失控了起来,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住嘴,不可置信与燥怒盈满眼眶。
许木城在身后赶了进来,看见纪言郗的时候脸上也是明显的惊诧。
医院那次纪言郗沉默不言,他们一致认为纪言郗是同意断掉的意思。
“言郗!你为什么……为什么啊?!”贺妈妈呼喊到。
除了这道声音外,房间一时间沉寂了下去,而这份沉寂深处,却孕育着一场无形但致命的汹涌风暴。
许木城先发觉了贺肖的不对劲,他拥着贺妈妈,往后招呼了一下,接着就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贺肖看见那两个人时,呼吸顿然加重,“滚——滚!”
纪言郗分不清情况,但把人揽在了自己身后,阻止那两个人走近,同时不解地看向许木城,“肖姨、许叔,贺肖他发生了什么?”
许木城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身也不同意这样做,但是又拗不过贺妈妈,他犹豫地看向贺妈妈,而后看着纪言郗,几度找不到解释的话。
“哥……让他们……让他们走!”
纪言郗看着欲言又止的许木城,又看了看在贺肖喊出那句哥时情绪明显更加激动的贺妈妈,心下思索了一番后,某个想法呼之欲出。
“许叔,可以先叫他们离开吗?”纪言郗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在揪着疼,语气也不可控制地发了冷。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淡平静的人,现在光是看见这两个人便情绪失控,还有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抹去一段记忆?
但许木城还未开口,贺妈妈就情绪激烈地尖叫了起来,“啊——你走!言郗你走!你为什么要来找他!他明明已经忘记你了!”
纪言郗:“肖姨……”
贺妈妈:“你们愣着干什么!给他催眠!现在立刻马上!”
催眠二字猛地打在纪言郗的脑海里,翁的一声,身体瞬间发了冷。
催眠?
催眠他让他记不起来自己?
他和贺肖在一起到底是一件怎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要这样去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