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接着,整个巷子里都是庄清河的惨叫。
医院门口,夕阳残照,路边的店铺被残阳照得古旧金黄。
“宋明山,我被你弄骨折了。”庄清河举着包得像叮当猫的圆手谴责宋明山,他脸上的绒毛在夕阳的金光下清晰可见。
宋明山此时是真的敬佩庄清河了,毕竟掰手腕能硬生生把自己手掰到骨折的人也不多见。
之后的那段时间,庄清河挟圆手以令宋明山,每次见了宋明山就吵吵着要吃的,也是这句话。
“宋明山,我饿了。”
宋明山心虚啊,那段时间没少被他敲诈。
后来直到高飞出事,庄清河手上的纱布都没拆。
高飞失踪后,宋明山的脾气简直坏到了极点,时常疯了般找到庄清河,质问他师傅的下落。
庄清河却始终缄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飞也逐渐被人淡忘了。只是很偶尔地会从认识他的人的叹息和唏嘘中跳出来,就像一个幽灵的闪现。
后来,连这种偶尔的闪现也不存在了,本就闪烁的影子,就此暗了下去。
宋明山经常会想,除了自己,还有人记得他吗?
显然还是有的,最起码宋明山能感受到,往后那么多年,他每次在庄清河面前提起高飞,这个人眼中的怯意和躲闪。
或许说是心虚更准确。
这也是宋明山怀疑庄清河的重要原因。
“宋明山,我饿了。”
坐在对面的庄清河又重复了一遍。
宋明山从记忆中抽回思绪,问:“你想吃什么?”
庄清河抬起头,那双眼睛像两颗沉甸甸的黑珠子,他看着宋明山:“汉堡,我想吃汉堡。”
宋明山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庄清河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着非凡的含义。
对视了几秒之后,宋明山收回视线,对陈明说:“去买汉堡,回来我给你报。”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明拎着某著名样快餐品牌的打包袋走进来。宋明山接过袋子,把东西放到庄清河面前,说:“吃吧。”
庄清河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打开袋子。
宋明山的视线始终停在他的手腕上,然后突然撇开脸。
庄清河拆开汉堡的包装纸,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咬了一大口,说:“好久没吃汉堡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念念不忘。”
这句话其实是很怪的,汉堡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何至于多年吃不上,又何至于多年念念不忘。
宋明山却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临近中午的时候,闻讯而来的上级领导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怒道:“宋明山他疯了吗?”